“我赵立春在汉东也算一方人物,可自打来了京城,看似风光亮丽,内心的苦楚,也只有自己才清楚。”
赵立春看上去是憋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李达康依旧默不作声,脑子里却思绪翻涌,细细品和着赵立春的那番言语。
政治场上,商业领域,乃至各行各业,其实都讲究一个竞争。
有了竞争,同行才会想着干死同行。
“我做官,你掏粪,我们同样都是为人民服务。”
“可做官的,会觉得掏粪工挡了自己的路吗?”
赵立春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随即笑着摇头。
“不会的。”
因此回到他刚才的那个问题,他得罪了谁,挡了谁的路?
归根结底,无外乎一句话而已。
“君要臣死。”
赵立春抬起手指点了点桌面,这才是他今天开展这场谈话的主要议题。
“好好想想吧,达康。”
“去年上头那么多举措,是单单只针对汉东吗?”
“我突然被调走,随后沙瑞金空降。”
“他刚在汉东做出一点成绩,京城就召开了面向全国的干部教育会议。”
“达康,这就是我对你的警醒。”
赵立春起身踱步而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上面。
李达康心情沉重,脸色非常难看。
他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但格局还是小了。
赵立春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只有一个。
在汉东,赵家是绝对的土皇帝。
可离开了他赵立春,赵家就只是赵家,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如赵家这样的肥羊,肯定不止有一条。
现如今,除了怪自己倒霉,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时间倒退个两三年,我能有今天这个认知,足以保证自己安稳落地。”
“现在不行了,赵家已经成为了一个典范。”
“上面要我体面,我不体面,自然会有人帮我体面。”
“说来说去,以前制定规则的是一批人,而如今……已经有了显着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赵立春是对李达康恨铁不成钢,对他感到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