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忻排出银色的细针,取出一根轻轻一拂已落入了裴液的肩胛之下,裴液只觉有一滴微凉细雨滴上了滚烫的身体,而后凉意缓缓弥散开来。
“多谢你神医姑娘。”裴液努力没话找话,“我曾经在一位叫邢栀的黑绶术士手上见过这种针法,不过她好像只能用出一半来——对了,我叫裴液,你叫什么名字?”
“裤子往下褪半尺。”
“.哦。”
令人尴尬的沉默。
倒不是裴液没了其他问题,只是当半个屁股蛋儿露在外面,任谁都会陷入一种故作无事的平静。
静谧之中,少女依次施完针:“手臂。”
裴液从颔下抽出一条胳膊,被一只冰凉的手摆正,离开时一根细针已扎了上去。
这才是裴液第一次看到她施针,一下瞪大了眼眸,只觉那手真是随心所欲,柔美流畅宛如清风,根本不见有“扎”的动作,轻轻一过针就留在了上面。
“另一条。”
这是裴液见过最密麻的施针,只一条胳膊就有近七八十根,他真怀疑上面究竟有无这么多穴位,但总之少女对另一条胳膊也如此照办。
“我叫屈忻,【银玉织命】施三次已足,多也无用。这次是修复伤体的【大还元针】,我暂时每月只能施一次。”屈忻道,“白辫子说尽量让你快些恢复,此针之后再服一枚【生芽丹】,今日虚弱一日,明日就可痊愈十之七八了。再往后,就只能慢慢调养。”
她额上薄汗细细,低眸摘下手衣,唇面更白了些。裴液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分不出心神答话。
“哦哦,谢谢屈神医.”他歉意中又有些茫然不解,“我过后就去问问崆峒哪里有养母鸭。”
“.”
“.”
“顺便再问问哪里有【尔多补耗鸭】。”
“.啊?”
屈忻没什么表情地把一方小玉盒放在床头:“【生芽丹】,两个时辰后服用。”
“.哦!!”
裴液埋下头,沉默装死。
屈忻收起他身上的银针:“离开崆峒之前,再来找我施一次针就好了。”
“嗯。”
屈忻转身而去,裴液懒懒地趴在床上,只觉舒适的温热开始在体内流淌,令他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