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脸色阴沉,道:“延虚道长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活下来。派他过来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给你传句话。”
江岁欢嘴唇动了动,问道:“你指的是那句话?”
“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想当拯救天下人的神,真是异想天开。”顾锦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笃定道:“他这是在警告你,他不喜欢你做的事情。”
“岂有此理,我治病救人和他有什么关系?”江岁欢气得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头,“他凭什么过来警告我,混账东西!”
石头骨碌碌地滚向远处,带起细碎的水花,被路过的一辆马车的车轱辘给压进了石板间的缝隙里。
顾锦面色冷峻,声音里带着寒意,“不是没有可能。”
江岁欢扭头看他,见他冷冷说道:“如果时疫是他搞出来的,那这件事就和他有关系了。”
江岁欢之前曾经怀疑过,这场时疫会不会是延虚道长搞出来的?可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凭空猜测,因此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这么一想,这场时疫还真有可能是延虚道长搞出来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江岁欢问道。
顾锦道:“阿欢,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八方,元九,你们两个把雷掌柜的尸体处理一下。”
“是!”八方和元九抬起雷掌柜的尸体,将其扔进了马车里,驾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顾锦一手打着伞,一手挽着江岁欢的肩膀走进了书房。
走进书房后,顾锦放下了雨伞,冷声道:“出来吧。”
三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子从门后走了出来,其他两人穿着普通的长衫,和街上的路人没什么不同,还有一个穿得像是店小二。
“王爷。”三人低下头喊了一声。
顾锦带着江岁欢坐下来,道:“说说吧,你们去了长安茶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穿得像是店小二的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我们午时前去了长安茶馆,却被小二拦了下来,小二说今日有人包场了,我们不能进去。”
“我们本想从后门进去,可长安茶馆的后门和所有窗帘都封的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只好将店小二打晕,冒充小二混了进去。”
顾锦道:“见到延虚道长了吗?”
他面露为难地摇头,“王爷,咱们应该是被耍了,长安茶馆空无一人,除了那个被我打晕过去的店小二,竟然连个活物都没有。”
其他两人说道:“我们守在长安茶馆的前后,并未发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
江岁欢手握成拳,用力地锤在桌子上,“看来延虚道长见不到我,是不肯罢休啊!”
“我偏不去见他,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顾锦眼帘低垂,对着三人冷肃道:“你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全力搜查延虚道长的踪迹,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再派一队人马,去调查时疫的起源。”
江岁欢补充道:“我把延虚道长的画像给你们,但是他擅长易容术,所以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说罢,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画像递给了那小二打扮的人。
“遵命。”那人收起画像,和其他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属下告退。”
顾锦“嗯”了一声,“去吧。”
江岁欢眨一下眼的功夫,三人就消失了。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道:“这么快就走了,不愧是绝顶高手。”
顾锦握住了江岁欢的手,承诺道:“阿欢,这次我一定会抓住这个延虚道长。”
“嗯,我相信你。”江岁欢用力点头。
又过了一日,秋雨终于停了下来。
江岁欢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和顾锦一起对弈。
顾锦的棋术更胜她一筹,但是脸皮没她厚,因此输给她好几局。
“哎?这棋子太滑,不小心掉到其他地方了。”江岁欢笑嘻嘻地拿起自己刚下的白棋,放在了其他地方。
顾锦嘴角带着淡淡笑意,“阿欢的棋术比之前进步了,耍赖的本事也更加厉害了。”
“我哪有?”江岁欢不承认,“是这棋子太滑,我好几次都没拿住,它自己滑下来落在了棋盘上。”
顾锦似笑非笑道:“阿欢,落子无悔。”
江岁欢的脸微微发烫,“好嘛,那这局算作你赢,咱们再来一局。”
“从下一局开始,我不会再悔棋了。”
顾锦抓起一把白棋,一本正经道:“确实有点滑。”
“每局给你三次悔棋的机会,够吗?”
“够了够了。”江岁欢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这时,于吉再次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江岁欢一看到他,现在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崩溃地喊道:“不是吧!又来?”
果不其然,于吉又说道:“小姐,又又又有人来求药方子了!”
江岁欢怒极反笑,延虚道长是想用这种方式逼疯她啊!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棋子,说道:“不见!”
于吉为难地说道:“小姐,这次的人是……”
“不管是谁都不见,直接撵走。”江岁欢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她为了躲避延虚道长,连大门都不出了,延虚道长却让别人来折磨她!
延虚道长折磨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于吉待在原地,见江岁欢态度坚决,他又扭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顾锦。
顾锦道:“你直接说吧,门外究竟是谁。”
于吉搓了搓手,道:“门外是张若若小姐。”
江岁欢猛地抬起头,“怎么可能?前两天不都是医馆的掌柜吗?”
“真的是张若若小姐,小姐不妨出去看看。”于吉道。
江岁欢推开面前的棋盘,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