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的舌头已经有些打结了。
看来这翻译的活不仅能得到一笔不错的报酬,还能跟着混吃混喝,待遇着实不错。
“我,没醉,没醉……”
“阿布,你不信,我……”
“我,我给你表演,个轻功看看……”
跟大部分人一样,喝醉了的总说自己没醉,没醉的又总说自己喝醉了。
哈迪尔晃晃悠悠的迈着一条大粗腿,就要往天上踩,好似要登着无形的台阶上去一般。
阿布吓得赶紧按下了哈迪尔的粗腿,生怕他给自己摔出个好歹来。
这可是自己的财神爷,阿布哪敢让哈迪尔如此胡来。
“老爷,老爷,我信了还不行吗?”
也可能是着急,阿布顿时连舌头也不打结了,原本迷糊的脑子出来后被冷风一吹,也清醒了许多。
“那,哈迪尔老爷伱路上小心,我明早再来跟你请安。”
哈迪尔也不听阿布到底说的什么,胡乱的摆着手,就往自己住宿的客栈而去。
阿布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转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看来,哈迪尔是个手腕子硬的狠人,哪怕回去的路上遇到麻烦,他解决不了的麻烦,自己也解决不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更加实在。
阿布在西市摆了多少年的面摊,家就住在摆摊的地方不远的小巷子里。
虽说是家,但也不过是有个能躺着睡觉的地方罢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空间。
毕竟,阿布的家租下之前只是个柴房。
阿布的家人都在他遥远的家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
为了养活家人,阿布独自一人在京城努力经营自己的面摊,赚了钱就寄回去,只留下必要的材料费和生活开支。
多年过去,阿布也从一开始来京漂泊的毛头小子,熬成了一个沧桑的面摊大叔。
家乡里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都要当上爷爷了,可他连媳妇都还没娶。
每年总说攒够钱就回去,但这钱不知为何总是攒不够。
但最近给哈迪尔当翻译的活,让阿布很是高兴。
干的活比面摊轻松多了,赚的钱反而更多。
哈迪尔还总是带着他一起吃饭,这几天阿布跟着吃了不少这么多年没舍得吃的东西。
“要是一直有这么好的活就好了。”
阿布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往家的方向走去。
李玄只是看了一眼阿布的背影,微微一笑。
阿布的背影,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眼下还有正事,李玄没有再去多想,而是沿着房檐,跟上了下面的哈迪尔。
夜晚的西市也保持着一定的人流,路上还有摆夜市的摊贩。
但相比起白天,肯定是要冷清一些的。
能明显看出,西市这边的晚上比起东市那边要差了不少,大多也就是些酒楼酒馆的生意不错,至于其他的店铺,则是都早早关门。
“看来夜生活还得看东市花街啊。”
李玄第一次在西市的夜晚溜达,倒是觉得挺新鲜。
哈迪尔一路晃晃悠悠,走街串巷,毫不避讳阴暗的角落,直线往住处返回。
可他这一路上竟没有被找过麻烦,畅通无阻。
即便这里是京城,但晚上的治安也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李玄在上面看着,可是看到仅仅隔着一个巷子,就正在发生财产转移业务。
一个不认道的胡商被几个混混在阴暗的角落里亲切的围住,热情的帮他清理着口袋。
这种事情即便是在京城也是无法杜绝的。
谁能保证阴暗的角落里不滋生几只老鼠。
李玄一边留意着哈迪尔的动静,一边查看四周。
发现那几个小混混给胡商剥了个精光,连他的丝绸亵裤也没有放过。
这不禁让小猫咪连连摇头,接着尾巴轻轻甩动几下,那几个混混当即翻着白眼软倒在地。
被扒光了一身的衣物,只能靠肚子上的肥肉遮羞的胡商当即吓了一跳。
但他马上看到了地上多出来的几块小石子,当即明白了什么。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他抬着头连连拱手,也不知在跟谁道谢,然后赶忙从地上的混混手中抢过了自己的财物和衣服之后,就慌忙逃离了此地,到了更热闹的大街上,顿时引来的一阵哄笑声。
哪怕被人笑着,但逃过一难的胡商反倒松了口气,找了个墙根,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顺便用家乡话喝骂那些还盯着自己的王八蛋。
而大街上的哄笑似乎引起了哈迪尔的注意,只见他醉眼朦胧的往笑声传来的方向去看。
李玄伏在屋檐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哈迪尔挠挠头,嘴里念叨着什么继续走自己的路。
李玄也跟着他再次慢慢上路。
“哼,果然在装醉。”
李玄在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