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此话,相当于默认了彼此处于同一个阵营。
而且,听他的意思,还要将自己视作为重点栽培人物。
“无功不受禄,学生承受不起。”李讲道。
“谁说你无功?万家放书,传播文道,光是这两点,你就已经甩开同辈几乎所有读书人,完全可以成为年轻一代的‘文人表率’。”文相道。
这句话若是放出去,想必整个洛阳城都会掀起风波。
因为,“文人表率”这四个字的份量太重了。
哪怕是文相,也是成名很久以后,临近封圣才获得这四字殊荣。
“文相谬赞。”李讲不得不说。
“你就这点不好,没听过一句话吗?‘太过谦虚,显得自负’。”
文相道:“其实啊,我的祖上与圣师一脉也有渊源。”
“嗯?”李讲还真不知道文相的出身。
“师生关系。所以我们也很有缘,毕竟以你的资质啊,完全可以当我的关门弟子了。”
文相微笑,和蔼地看着李讲。
不知何时,桌上多出了一壶茶。
此刻,这位老人的神情看似波澜不惊。
但实际上,脸上就差刻上“赶紧,拜师茶递过来,抱紧为师的大腿,你要起飞了!”等字眼了。
然而,李讲顿了顿,没有动作,“是啊,圣师好像曾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文相:“……”
你小子,这么玩是吧?
文相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他还有气无处撒。
因为,无论是比功绩还是比修为,他都比不上圣师。
“也罢,你若不愿,我就不强迫你了。”
文相又往嘴里扔了几瓣橘子。
“对于李家,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李讲沉默片刻,最后缓缓说道,“我要该为往事负责的人,负责。”
自己的父亲,为了得到一个认可,硬生生把自己逼入绝境,修炼到走火入魔。
可即便是死了,他的尸体也没有资格进入祖坟。
这是李老太君放的话。
因此,悲愤万分的娄娟只能带着年仅五岁的自己,远赴兰州。
每每想到这里,李讲的胸口就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这是羞辱。
没人能这样羞辱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