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招呼同行几人,架住李芗泉就往外拖,却被后者挣脱,只见他斜举长枪,怒目圆睁,对着奔来的鞑子大呼道:“这里是汉人的土地,容不得尔等猖狂!”
然后,他如视死如归的将军一般,明知事不可为,却毅然冲向敌阵。他的这番做为,在最后一抹夕阳下,煞是英姿飒,也尽收王大郎等朱雀军伏兵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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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至于张靖等人又是如何鼓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勇气拚死护卫李芗泉,已不是重要的了。
这个时候,只有李芗泉心里明白:我已经豁出去了,也希望我的这番做作,能为朱雀军的奋起反击,徒增些勇气与信心罢。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表演成份更多的举动,确实感染了王大郎等朱雀军伏兵,主将如此,军兵们有何惧死的,只见王大郎“霍”的站起,麻扎刀虚空一劈:“射!”
他话刚落音,村落尽头两侧的林中,射出数十支羽箭,直朝鞑子扑去。几轮箭雨下来,猝不及防的鞑子,被射翻者,足有十数名不止!
王大郎的出击有些早了,毕竟他原本只是岳州府的一个都虞候,哪里指挥过近三百人的伏击,临战经验比张靖差了不止一点。排着一字长蛇阵奔杀而来的鞑子,受到伏击的只有半数,并且已有防备的鞑子纷纷举盾的举盾、隐藏的隐藏,后三轮箭雨的效果甚微。
跑在队伍之中的马西巴雅尔险些中了一箭,他扫了一眼被射翻的探马赤军,“哎呀”一声,懊恼十分:“大意大意,这支贼军果真只是诱兵,可怜我的好猛士,悔也悔也!”
泸州城外、黑水冲的两战已是颜面尽失,他心中急躁,再不立功,只怕上官要怪罪下来。此回夺回梅岭堡,算是一功,让马西巴雅尔心中稍安,却不料在这荒郊野外,竟然又遭伏击,岂不急哉,这这这......
五轮箭雨之后,鞑子攻势已堕,王大郎抑头一声虎啸,操着麻扎刀率先杀奔下来。他本是斥候出身,寻常三五个人近不得身,本领也是不俗。他的两个儿子王天杰、王地杰护在一左一右,为其父提供屏障。
好一个上阵父子兵,只见王大郎暴喝一声,有如晴空中一声霹雳,他纵身一跃,半空中凭空杀到,一片刀光闪过,将一名鞑子生生劈于刀下,那倒霉货顿时血溅五步,身首异处。
另有鞑子借王江搏杀之战想要偷袭,却被天杰地杰牢牢看住,近身不得。
这支朱雀军,便有张靖旧部,也有新附军降兵,还有前几回袭击鞑子转运仓库的民众,他们整体的战斗力,比下午与鞑子力战的那支梅岭堡守卒,只高不低。而鞑子奔袭一日,已是疲惫不堪,在被伏击的情况下,不仅士气坠了,就是体力也有些吃不消,眼见着露出颓势。
谭如许、卢功义、李终明等张靖旧部,临战经验丰富,他们以十人一组结成一个一个的小阵,两翼防御,中间军兵专司拼刺,后面之人却搭弓提供远程火力,另有两名跳荡兵则伺机而动,以出其不意的砍杀敌军。
一个个小阵戮力拚杀,对付起那些个落单的鞑子,以众欺寡,简直就如砍瓜切菜般容易,既有战绩又能充分的保护自己,比起其余朱雀军毫无章法的胡乱打法,高下立判。
李芗泉看着这一幕,心生感慨,后世对大宋军兵的描述,只是强调宋军弓弩犀利、步甲厚重,却往往不提宋军的近身搏战能力。现在他看张靖所部,其近身厮杀的本领竟然相当不差。看来,后世的资料有偏差啊。
其实,从各种战例中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宋军的近战能力并不弱,他们弱在骑兵太少,而辽、金、蒙古皆是骑兵居多,宋军胜了追不上,败了便全军覆没,从而让后世得出宋军羸弱的结论,这是以偏概全了!
李芗泉拱手对张靖道:“老天对我不薄啊!立青,你真是上天派来助我的罢。倘若有一天大宋匡复,你当为第一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