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百里闻香,那不是酒啊?”剑无极大喊,然而男声已在里许开外。
愤愤跳脚的剑无极蓦地背后一寒,一只玉手已自按上肩头。
“人已经走远了,”凤蝶道,“现在换我问,当初你和师兄怎样了?”
见状,另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默默照顾神蛊温皇的蝶舞知趣地悄悄离开,将空间留给三人。
走出房门的蝶舞寻了个无人角落,自袖中摸出一只琉璃风瓶来,紧接着写了张纸条投入其中……
夜的羽翼覆盖之处,一般都会带来两个词,“黑暗”与“安静”。
然而在世上某些地方,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
中苗边界就坐落着这样一条名为“鱼龙舞”的长长柳巷,两旁高轩华院,亭阁楼台,茶楼酒肆林立。
白日里清静安宁,一入夜就是灯红酒绿,笙歌艳舞。
一衣带水的浣纱溪蜿蜒侧绕,令这人间温柔仙境更添韵致,倍加令人留连忘返,不知今夕何夕。
座落在“鱼龙舞”上的欢笑场,每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吸引人的地方,比如听风楼的曲子总是比别家的流行,万花坊的舞蹈最有创新,弦月阁的美人最多最好,凝雨院则时常推出让人有惊喜的清倌……
而梅香坞之所以能长盛不衰,一方面是老板娘经营得法,另一方面则源于环境最幽引人入胜。
纸醉金迷地,海上温柔乡。
触目人头攒簇,华灯一片,一条披灯挂彩的大船停在湖心,四围苍碧山色间浮动着几条橙黄的余霞,久久不灭。
一轮满月当空挂出,远近几点明星摇曳闪熠。
花艇上莺歌燕语不断,席上珍肴迭出,异味纷错,奈何食不甘味——
“可恶啊,今天是怎样,我们都不是人喔!”
“就是说啊,真是太过分了!”
望着不远处享尽齐人之福的北冥觞,几位性急的熟客语气不忿更是议论纷纷。
抱怨声响毫不掩饰,自是惹来注意,只听得环佩丁东,轩厅的水晶珠帘揭开,走进来一个妇人,上前施礼。
“嗯?人客官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老板娘,你来得正好,你们的姑娘是怎么样啊,我们是没钱给小费,还是长得青面獠牙,我们在这里坐这么久了,竟然都没人来招待我们,这样对吗?”
不提还好,一说更是愤慨,几名熟面孔当即大吐苦水。
“算起来我们也是老主顾,受到这种对待,真的气不过!”
再说被称为“老板娘”的那人,只见她身穿一领嫣红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妩媚,相貌甚美,正是恋红梅。
“人客官,先别这么冲动嘛,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各位客人一个交代。”
数语聊作安抚的恋红梅跟着口气一转,玉手握拳抵唇清了清嗓——
“咳!”
无人应答。
那厢北冥觞处仍旧言笑晏晏。
风流蒨蒨,容止有仪的鳞族太子现今左拥右抱,妙语如珠直逗得身边佳丽乐不可支。
“呵呵呵……公子,你真是幽默耶。”紫燕说。
“在下的幽默,与姑娘的气质同样,是浑然天成的禀赋。”北冥觞赞道。
“很久没看到像你这么有礼貌、有气质的贵客了。”柳霞感慨……上一位还是识龙影公子。
眼看着自家姑娘就差投怀送抱,深感丢人的恋红梅:“嗯!咳咳……”
仍是无人应答,就连向来处事圆融的北冥觞,也浑作不觉只顾眼前。
“是姑娘容貌不可方物,在下无礼,便是失礼。”
“我们还想听更多公子的见闻。”围在桌边的姑娘们叽叽喳喳道。
“有何问题呢。”北冥觞应承一句,接着佯作迟疑道,“只是不会耽误各位姑娘的工作吧?”
“会!”忍无可忍来到姑娘身后的恋红梅直白打断茶言茶语。
“红梅姐啊。”几位资历较浅的姑娘慌张起身。
小主,
“紫燕、柳霞,”瞅了眼倚红偎翠的北冥觞,恋红梅首唤旧人以身作则,“今天客人不少,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款待,那些客人呢?”
说着,老板娘把手一指,指向隔壁遭冷落单的客人。
“紫燕,你带人去。”柳霞果断分配稀缺资源。
“为什么不是你去?”紫燕反问。
“我要陪北冥觞公子,”柳霞一把环住北冥觞左臂凑近,“没空啊。”
紫燕带头娇嗔不依,起身扭打,八人咭咭咯咯的笑成一团。
大感心累的恋红梅愠道:“紫燕、柳霞。”
红梅一怒,燕语声收。
率先出面打圆场的是鳞族太子,这时的他面上一派忍痛割爱之色。
“姑娘的盛情,北冥觞心领了,就算没你们在身边,但只要能看到你们的倩影,北冥觞心满意足。”
体贴话语入耳,感动不已的柳霞眼中情意浓浓几欲化出:“公子……”
“好了,”破坏气氛棒打鸳鸯的仍是老板娘,“这位客人就由我招待,你们去忙吧。”
数名舞妓旋即散开,一个个珠翠满头,花枝招展。
席间珠帘风动,往来敬奉,侑酒助兴,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无奈一叹的恋红梅看回北冥觞:“公子,你将梅香坞的姑娘都霸占去了,是要叫其他的客人怎样办?”
“老板娘这样说就冤枉了,北冥觞既无强逼,也无利诱,何来霸占之说?”
“但我们梅香坞的姑娘,确确实实只顾着你,忽略了其他的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