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谷纵深足有十余丈,谷雨收势不住,身子咕噜噜向谷底滚落,沿途枝杈纵横,将谷雨裸露在外的皮肤刮得道道血痕,仿佛小刀割肉一般钻心地疼痛,不由地惨呼出声。
追兵追到近前,急忙收住脚步,但见枝叶茂盛,乱石嶙峋,耳听得谷雨的惨叫,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赵显达追到切近,见追兵只在崖边观望,不敢追击,气得他火冒三丈,抬脚踢向兵丁的屁股,那兵丁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跌了下去,他放声高叫道:“畏战不前,军法伺候!”
他这一句话出口,兵丁再不敢迟疑,纷纷拨打开枝蔓,向谷底摸索下去。
谷雨落到谷底,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四肢无一处不疼,他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爬起,抬眼看去,只见山谷中悉悉索索,人影在树林间蠢动。他一刻不敢稍停,用刀拄着地向前走去。
他只在山坡上经过一次,隐约记得山口的方向,他一边分辨着方位一边凭借记忆摸索。好在身处密林,正好可以隐匿身形。走了不知多远,身后的追击之声弱了不少,正在庆幸时眼前忽地一亮,不远处出现了马群。
原来他已走出了山谷,心中不由一喜,同时也反应过来这马群正是曹克攀所率骑兵的坐骑。
逃出来了!
他欣喜若狂,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在马群中说话声传来:“山上还没传来消息?”
谷雨一惊,连忙矮下身子,另一人回道:“不必担心,赵将军领精兵过万,潘从右不过区区几千人马,况且长途跋涉能有什么战力?”
曹克攀领兵上山,将战马留在山下,赵显达既然早有埋伏,这些战马也落入了他的手中。谷雨想通此节,蹑足潜踪绕到马群中,看准一匹高头大马,忽地翻身而上,一抖丝缰,那战马一惊,唏律律一阵暴叫。
“什么人!”左近的榆钱树下一道人影飚射而出,话到人到,那人影跃至半空,挥手便是一刀。
谷雨紧咬牙关,手中刀转了个圈,在马屁股上狠狠戳了一记,战马吃痛奋起四蹄,自马群中窜出。谷雨眼见那人剑锋自右前方逼至眼前,身子猛地一矮,挂在左边马腹之上,将那人的杀招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