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忽然自值房外匆匆走入一名捕快,禀道:“董大人,正阳桥牌楼有暴徒行凶,已造成一死二伤,请您速去处置!”
悦来客栈,王三柱从房中探出头来,侧耳听了听。客栈中悄然无声,隔壁的房中也没有动静。他悄悄地走出房门,身后牵着仍一脸呆滞的季安。顺着二楼的木梯走到一楼,却不禁愣住了。原来夏姜与小成早已坐在堂中吃着早饭,桌前另有两副碗筷。瞧见王三柱下楼,小程露出笑容迎上前:“我家主人已等候您多时,吃完早饭咱们便上路吧。”
王三柱勉强笑道:“好,好。”硬着头皮坐在桌前,夏姜放下碗筷,展颜笑道:“我吃好了,你和桃妹慢慢吃。”转向季安,温柔地道:“今日我们还有许多路要赶。多吃点儿,省得路上饿肚子。”
季安怔怔地看向王三柱,王三柱向夏姜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怕生。”
王三柱匆匆将饭吃完,见季安仍慢条斯理地吃着,他担心下江桥出破绽。便将碗从季安面前端起:“来,爹爹喂你。”抄起汤匙舀了一勺塞到季安嘴边,季安张嘴吃了,紧接着又是一勺,季安隐隐露出痛苦的表情,夏姜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却什么也没说。
一顿饭吃完,小成将药箱背在背上,四人打道昌平。旭阳初升,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走出三里地,季安的速度明显迟缓下俩,王三柱将她背了起来,小成有意接近王三柱,尽捡些轻松的话题与之攀谈,王三柱生怕露出破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夏姜则落后少许,她的眼神在道旁的山野间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约又走了五里许,前方道旁出现了一座茶肆。夏姜在后轻轻咳了一声,小成抹了把头上的汗:“三柱大哥,咱们在茶肆中歇歇脚再行赶路如何?”
王三柱一路上见小成主仆似乎只是普通的郎中,身手不像会武之人,也慢慢放下警惕,正好走得累了:“也好。”
虽名茶肆,但其实也有饭食供应,三人并不饿,只是让跑堂小二煮一壶茶,过了片刻小二将滚着沸水的茶壶端上,将散芽茶冲开,香气随着热气团团升起。小成口渴难耐,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噗一声又全数吐了出来。王三柱忙不迭向后躲去,小成尴尬地望着打湿的衣裳:“是我饮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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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姜皱皱眉:“去将衣服换了。”
小成哎了一声,从药箱之中抄起个包裹向后堂走去。夏姜歉意道:“没湿到三柱大哥吧?”
王三柱摇了摇头,见小成走远,笑着向夏姜道:“夏小姐,不知道可许了人家吗?”
这句话孟浪了些,夏姜怔愣片刻,羞赧道:“尚未许配人家。”
王三柱自昨夜初见夏姜,便被其美貌俘获,尤其是这一路上见对方不过是一普通医女,不觉动了歪心思,此时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出言调戏,夏姜晕红双颊,眼波粼粼,王三柱色授魂与,忍不住伸手抓住夏姜洁白的右腕,入手处只觉得柔嫩滑腻,他心中一荡,脱口而出道:“三柱哥看上你了,嫁给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夏姜轻轻挣脱开王三柱的手,用手将额前的头发挽到耳后,娇声道:“别这样,孩子看着呢。”
茶肆后是片旷野,再往后便是连绵的大山。野草丛生高至脚踝,小成匆匆将衣物换了,伏低身子在草丛中急急寻找着,夏姜进门前已交待过,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就让他找到了,将杂草拨开,露出几株细长的植物,具叶柄,柄基部两侧扩大呈鞘状,头顶是一颗黄色蛛丝绒球,长相与蒲公英形似。
小成咧嘴笑了笑,将黄色绒球摘下碾成细细的颗粒。
“干什么的?”身后忽地传来声音。
小成吓了一跳,匆忙站起身来,只见身后站着的正是那名跑堂的小二,这人身材干瘦尖嘴猴腮,此时正狐疑地看着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