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兰茵的嘴角极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对于她自己口中所谓的素养情怀惋惜又不屑,“宋晚晚在晚渡山受辱之后既不想把事闹大,也不想站在弱势的那一端,估计是纠结了挺长一段时间,还是决定把跟出版社合作的机会攥在手里,所以她一开始应该是想把晚渡山的事揭掀过去的……只可惜,她好不容易放下了这个插曲的时候,发觉自己怀孕了。但据我了解,她在冯丹雅那儿,并没有预约流产手术。”
“三年多四年前……富安兴城那段时间正是跟盛城国际争地盘争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江陌略一抬眼:“陈佐奕不一定放在心上,但陈佐辉可不见得能容忍宋晚晚这么个定时炸弹。”
袁兰茵谈及这些事不关己的真相,没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一派轻松地扽平了袖子上久坐堆挤的褶皱,不慌不忙地点了点脑袋:“想让宋晚晚流产消失的人,应该是陈佐辉。但当时他不是在搞奉南那块老城区开发招标的事,脑袋上顶着审核资质的重担,肯定不敢随便出头,后来也不知道是跟蓝桥出版社怎么研究的,惦记上了抄袭事件公关的路子,想把宋晚晚的名声搞臭,再然后,理所当然地‘送’她去自杀跳楼。”
江陌没什么表情地揣起胳膊,“最开始没能得逞?”
“也不知道宋晚晚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袁兰茵似乎至今也没想明白宋晚晚的所作所为,不明所以地耸了下肩膀,“她既不想收钱了事,又没打算拿孩子威胁陈老板,何必呢?去医院检查也只是确认怀孕的情况,看那个架势,甚至像是想把孩子生下来。但陈佐辉哪能容下她,辗转找人说通了钱安和廖翡,让这两个脑残的粉丝藉着抄袭事件的由头,把宋晚晚推下了台阶。”
江陌眉头一皱:“冯丹雅也参与在这里面?”
“那两个女孩好像是把宋晚晚扛回家了吧?血糊连的不敢处理,就找陈老板,陈老板就找托关系给冯丹雅弄了个升评的机会,让冯丹雅帮忙处理掉了宋晚晚肚子里没成型的孩子,和她怀孩子的零件。”
袁兰茵的脸上没什么为之动容共情的表情,看起来鄙夷的情绪更多一些,“这事儿之后冯丹雅就去郊区医院交流混资历,估么着回来就能升主任,没想到就这么死在那所医院……至于那个警察和收受贿赂的前检察官律师,应该就是协助隐瞒宋晚晚身上的事——杨文全身上的污点太多,随便混在哪家合作公司的哪起官司里打一笔赃款,你们查了也白查,郭烽就更简单了,我估计宋晚晚和她身边的人几次三番报警立案未成,都是跟他有关。怎么说呢?也算是……死得活该。毕竟宋晚晚到底是不是自杀这事儿,没人能说得明白。挖心案闹起来那会儿,要不是真真儿地见到宋晚晚躺在病床上快没了气,我还真怀疑过是不是她脱胎换骨重生复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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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紧咬着后槽牙,一动不动地看着袁兰茵似乎松快下来的肩,“你去看过她?”
“植物人了已经,那时候刚转到城郊的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