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顶灯没开,荣誉墙下面书桌上的护眼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辅导书教科书和作业本分学科整齐地码在桌面——只有英语的辅导读物没压在松散的笔记本纸页上面,大抵是被曹晏带到了小区花园。
卧室正中是一张双人床,不过床头只摆了单套床品,床铺平整得几乎没什么压痕,单靠窗一侧的边缘有一块褶皱凹陷,应该是孩子母亲刚刚坐在了床沿——但现在,她却紧紧攥着女孩的电话手表,蜷缩在床头柜和靠窗墙面的角落里,强忍着哭泣的颤抖,一动不敢动弹。
江陌偏过脑袋看向甩掉烟头踱进客厅的黄星骏,略微颔首示意了一下,轻轻地背手阖紧门板。
“赵……小卉。”江陌把手伸到了已经哭得一团混乱的女人跟前,托扶着她的臂弯,轻声地寒暄规劝:“我姓江,江陌,外面有黄组长他们看着,方便的话,咱们两个人谈一谈。”
————
“……江警官,刚我也听见了……曹桦他可能……情绪不太好。”
大抵是有了个性别处境相通的倚靠,赵小卉撞在江陌怀里啜泣了几分钟不到就稍微平复下来,她靠坐在床头,仔细地把被泪水粘黏在脸上的凌乱发丝悉数抿好,勉强地掩饰着明显尚未彻底消解的惊惧惶恐,小声得体地替曹桦找补道:“他以前受过重伤,脑袋磕过,骨折得也挺严重,好像就是下雨天摔到的,直到现在雨雪天气身上都会疼,就很容易脾气暴躁,一到这个天气就一点儿噪音或者土腥的味道都受不了。”
小主,
“也是我没注意到。”江陌拖拽开书桌跟前的椅子,挤着曹晏的书包坐下,“他平时也这样?”
“……”赵小卉愣了几秒,含糊地摇头:“他平时很好,今天主要是因为孩子的事……有点着急。”
江陌抬了下眉毛,未置可否地架起胳膊,歪着上身仔细认读着荣誉墙上的奖状,撑住椅背书包,“好多优秀评选啊,十佳、三好、主持比赛优胜……她在学校跟同学关系怎么样?”
赵小卉听着江陌的夸奖很是骄傲地挑了下眉梢,却不料这位警官话说半路就陡然偏离了轨道,用力地攥了攥手里的电话手表,尴尬地笑了笑:“江警官,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啊?没有,我就随便问问,主要是现在的学生心思都重,万一存在排挤讲究背后说道这种情况……儿童走失的多方面可能性我们都要考虑到——”江陌回头掠了一眼赵小卉莫名紧绷的表情,稍微弯下腰,在桌下晦暗的一角拎出来一板白色片状的药,“毕竟孩子的状态已经到了吃药的程度,还是谨慎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