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澹澹地道:“世人皆称幽帝是千古以来的第一暴君,可是谁说坏人一定要做坏事,好人就定然会做好事,至少在我看来,智慧深重的佛心,是没有分别心的,善行不一定会结善果,恶行也不一定结恶果。”
贺平凝眉沉思,益发不解。
幽帝可以领悟佛心智慧,观其大幽所行,还真是看不出来。
小石佛的语气从容而恬静。
“你会不解也很正常,我举个例子,大幽的镇北王宇文家为防御铁勒诸部,年年屯重兵、筑城池,每年须耗多少军费?大幽为了支援宇文家,年年从国库里拨银子还不够,对民间的赋税也是越来越高,加上水旱两灾,逼得各地百姓流离失所,可是若不去出兵防住北境,一朝生变,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弭平北方兵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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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前朝大献君王澹台齐为治理中寰水患,发数万民夫修筑堤坝,又开凿运河贯通东篱和中寰两道的河道,期间导致多少人妻离子散,累死多少百姓?这事杀的人、造的孽,丝毫不逊开疆辟土,兴兵打仗。”
“这些为政者或许是为了治理天下,要建大功,立大业,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这些伟业施行过程之中,那些升斗小民真的在乎吗?如果你只是凡俗中的民夫,你觉得这些帝王将相是好人还是恶人?”
小石佛从容道:“善恶之分,往往在于人的立场,行恶之人也有可能做好事,行善之人也会做出恶行,无恶无善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要能分清其中的区别,恐怕也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至于幽帝,他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他可能是个大奸大恶之辈,但他始终坚定自己是为了利益众生,救济天下苍生的善人,他可能是骗人骗久了,结果连他自己这么信了。”
小石佛语声虽澹,却有一股千钧盖顶的压力。
“他也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做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会带来多少的罪孽,却能够不带一丝疑惑执行,他很清楚,要让天下太平,要救济众生,就要流血,有时甚至得用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才能换来成果,有时候达成最终的目标,就要手染鲜血,肩负苍生,杀尽该杀,毁尽应毁……”
贺平听到这里,闭目沉思了一番。
“那么,修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法,会不会引发《三阳劫》这门入道法上的问题,毕竟,这门道法涉及了元荒祭火之神……”
“看来,你还不明白。”
小石佛声音很是平静:“你过去就没有怀疑过吗?你可以依靠第二魂魄隔绝傀门心誓,甚至隔绝来自元荒之神的道染同化,源由并非是一体双魂的奇效,而是你的第二魂魄远比你想象的特殊。”
贺平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怔,眸中隐含精芒。
小石佛的话,他过去兴起过这个念头,但是从来没有细思,若是往这个方向思考,或许真有这种可能性。
按照小石佛透露的潜台词,原主的魂魄拥有天生的佛智,就算是心识不起,如同枯木的状态,去修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法,也能够领悟同体大悲的佛心,这种佛心就算是那些高僧大德也未必具备,这听上去确实就很变态。
“难道是真的,我一开始能够不受傀门五誓影响,也不具元荒之神的同化,并非是单纯利用原主的魂魄挡灾避难,而是这个第二魂魄本身就具备这种特殊性,可以不受这方面的影响?”
贺平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不过修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容我考虑一番。”
“好。”
小石佛澹澹应了一句。
“你考虑好了,再通知我吧!”
说完这句话,那《修罗非天图》中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贺平确定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因为小石佛的话语内容引发的思考越来越多,他决定先抛开这些杂乱的念头,处理一些其他的事。
“天雠神兵继续镇压好了,我拿到玉矶仙镜的雄镜后,也收服了妖仙梵拿迦音,这妖物一直不肯臣服于我,只能以傀儡魔城的力量镇压,这个妖孽是上古时代的龙鱦异种,天生不凡,不过,它既然不愿意臣服,那也只能拿来炼制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