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面色兀变,由煞白迅速转青,背上冷汗潸潸而下,这一刻,他全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动,如遭魇镇——并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他的身体周遭布满了细密的丝线,那是人的肉眼看不见的无形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在贺锦的身上,将他整个身体固定住了。

站在贺锦身边的那名青衣心腹,也是同样一副铁青色的脸,身子如覆铅衣,难以动弹,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铃铛,摆出一副极为滑稽的姿态。

看到自家心腹的姿势,贺锦并没有感到半点滑稽,他的心底充斥着深不见底的恐惧。

“何方高人,为何要与我贺家为敌?”

贺锦颤抖着嘴唇,正想开口说话,就看到角落里一道锦衣华服的人影,不紧不慢的踱步走了过来。

陡然,他奋力睁眼,撑大着瞳孔,死盯着那个锦衣华服的人影,那人疏朗一笑,捋了下颌下长须。

“贺锦,你看我这一身装扮,是不是很熟悉。”

贺锦瞳孔巨颤,那人从阴影中走到灯光下,这次他看得真切,这人穿着打扮,还有那张脸,分明与自己一模一样,不,就像是镜子里的另一张脸。

“你……伱到底是谁?”

贺锦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站在另一边,与自己相同长相的“贺锦”咧嘴一笑。

“叔父,你也太蠢了……”

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贺锦整个人一怔,他听了出来,那是贺平的声音。

“贺、贺平,你没死。”

“我自然没死。”

伪装成“贺锦”模样的贺平缓步走来,伸手扼住贺锦的喉管。

“叔父,本来你也不用死的,可你和你那蠢儿子就不该妄想去染指不是自己的东西……毕竟,贺家的家业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算舍给你们也不是不行,谁知道你们这些蠢货非要蠢到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下辈子投胎,记得要长长脑子,不要惹上自己不敢惹的人。”

“是你……杀了……锡平……”

贺锦两眼暴凸,脸也胀着了可怕的酱紫色,他整个身子都动不了,死亡的恐惧攫夺他的心智,直到他的脖子被扭断,这一切才终于结束……

……

杀掉贺锦后,通过易容术伪装成“贺锦”的贺平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那个青衣“心腹”战战兢兢的站在他的身边。

“贺少……那几个护院都被我们补刀处理了,尸体也躲到后面去了。”

“做的好。”

贺平点了点头。

“贺锦府上的事倒好处理,接下来要进入盛知府的府邸倒是比较麻烦,你们就不用去了,负责在外围就行了。”

“是。”

祁白衣点了点头,留下两个手下,就带着另外几个人离开了。

贺平扭过头来,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

“接下来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知、知道。”

这人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好。”

贺平微微一笑,易容后的苍老脸上嘴角歪斜,露出了丑陋的笑容。

“点上府上的人马,准备一下,我们再去盛知府那里送一份重礼,相信今夜之后,盛知府会对这份大礼记忆犹新,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