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集结的晏军没能拦住离军的攻势。在边境线上的几个哨所的晏军一触即溃后,晏军仅有的一场大规模的抵抗看来将发生在凤归城南面二十里处的晏军大营——龙归城和雀归城都已经被离军三面围了起来,仅有凤归城由于离边境线比较远,给了晏军足够的集结时间。
凤归城方向的离军前锋正是叶继炎部。第一天的进攻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跨过边境线后晏军驻地里的千余晏军完全没有战斗的意志,似乎是被离军的浩大声势吓破了胆。
但是第二天就不一样了。第一天推进了五十里路的离军兵临龙归城和雀归城下,两城的守将不约而同的向有最多晏军驻扎的凤归城求援。而想要分兵救援这两座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自己面临的巨大压力——三万离军。如果龟缩在城里,那无异于慢性死亡,凤归城的守将绝不会甘心凤归城里的四万守军被离军的攻城器械和箭矢一点一点消耗殆尽。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离军来一场痛痛快快的野战,赢了就能去解龙归城和雀归城之围,输了就只能缩回凤归城内等待后方增援。
在天气晴朗时能远远望见凤归城轮廓的地方,晏军摆开了阵型。晏军守将采用的是非常经典的骑兵在两翼步兵在中间的阵型,经典往往是最可靠的。
离军就不一样了。叶继炎有自己独到的一套兵法,这种经典阵型在叶继炎的兵法里叫螃蟹钳子,靠着两个钳子进攻,钳子后面的肉负责防守。破阵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把钳子掰断,还有一个呢就是把钳子后面的肉给它切开。
叶继炎并不喜欢螃蟹钳子。这个阵法非常依赖骑兵的发挥,要是双方将领都玩钳子,那就是骑兵对攻步兵看戏,兵力劣势的一方会很吃亏,石德诚就是死在了这一点上。
南方的马没有北方高大,离军骑兵强点并不在体型优势而是在技巧优势上。要是骑兵对冲,战马体型劣势会造成很大的压力。
身为骑兵将领的叶继炎,自然明白骑兵的优势——面对兼具高度与速度的骑兵,若是没有长矛阵,步兵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因此……
伴随着密集的战鼓与呜咽的号角,离军骑兵散开队列,形成一个一个雁阵杀向晏军的步兵方阵。而后方跟进的步兵方阵则抛洒出漫天箭雨,短暂地阻遏住了蠢蠢欲动的晏军骑兵。
晏军的步兵完全没有办法阻挡离军骑兵,离军骑兵如战神降临一般在晏军步兵方阵里横冲直撞,刀光所掠之处鲜血飞舞,惨叫声与砍杀声碰撞在一起,仿佛是晏军步兵们的悲歌。很快晏军的阵脚便开始松动,凤归守将辛辛苦苦排好的阵型眼看就将溃散。
凤归守将不愿意坐以待毙。令旗扬起又落下,晏军的骑兵开始动了。离军第一阵第二阵第三阵的箭雨已经过去,现在正是需要短暂调整恢复气力的时刻。
“他们的骑兵要冲锋了。”祁升眯着眼睛道。
“步兵密集列阵,举盾,立刻!弓箭手继续压制,不要停!”叶继炎对着鼓手和旗手喝道。
旗手和鼓手尽职地照做了。这是操练过无数次的阵法,步兵们快速聚拢成一个个四方的阵列,压低身子,又宽又高的盾牌抬起挡在身前,以此来迎接对方骑兵如暴风骤雨般的冲击。
“骑兵掉头,聚拢阵型,准备回援!”叶继炎继续喝道。
旗手抓起挂在胸前的号角,深吸一口气,吹响了一阵急促的角声。离军骑兵开始互相靠近,由散开的雁阵逐渐聚拢,合力在晏军步兵方阵中杀出一条路来,回到广阔的两军中央的空地上。
“他们要两翼齐飞。”祁升道。
“明白。所有骑兵,冲击敌方右翼骑兵!骑兵预备队做准备!”
旗手先吹了一个短号,随后连续向左挥动令旗。银色的浪潮再次涌动起来,这次的目标是对面藏青色的铁骑——骑兵与骑兵的对决,永远令人激动。这是刀术与刀术,马术与马术的对决,是考验一名骑兵实力最严苛的比武场。
尽管战马体型劣势,但叶继炎丝毫不担心自己麾下的骑兵会输掉这场对决。敌方将两万不到的骑兵分作均匀的两翼,以自己的全部万余骑兵对上对方不足万人的右翼,首先就有了人数优势;而离军骑兵的战技,若是在世上称作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将对方一翼骑兵交给自己的骑兵来解决,剩下需要面对的就是剩下一翼了。拖住时间即可。对方的步兵短时间内无法重新列阵,在这段时间内击溃敌方右翼骑兵,快速回援己方步兵,则胜局可定。
林枫琦明显感觉到了龙铭的紧张。虽然自己的心跳在对方骑兵冲锋后也变得很快,但紧张程度远不及龙铭——龙铭在马上显得十分不安,林枫琦感觉到他非常想要冲上去和对方骑兵一决雌雄。也许龙铭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林枫琦伸出手按住龙铭的肩膀。
龙铭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我全身在抖。”
“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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