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床也不打紧,他竟然,就躺在了一根柳条上。
他好厉害!
这份轻功真的是太轻了,世上还有何门何派堪与相比?怕是没有了吧?
可是他这轻身功法又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呢?
王语嫣不想问陈涯,因为那样就等于交了白卷说:老师,这题我真不会做,你教教我吧。
王语嫣的自信不容轻侮,因为聪明而养成的倔犟不许她轻易服输。
可是陈涯,这个可恨的陈涯,却似乎非要把她这份自尊蹂躏到稀碎——这坏人躺在柳条上还不够,还要在柳条上爬行!
不,这不是爬!这怎么能叫“爬”呢?
王语嫣困惑了,她这辈子第一次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汇,来描述陈涯此时的动作。
用后脑、后背、臀部和小腿肚,以及后脚跟,在柳条上迅速游走,这能叫“爬”吗?
在她看来,此时的陈涯好像一条蛇。不仅能在柳枝上窜行,还能在树冠和树梢的不同柳枝之间攀越。
这是蛇拳、蛇鹤八打、蛇形拳里的身法吗?他怎么能够想到把这种身法用在树上的?有什么用呢?
王语嫣顺着“蛇”这个思路想下去,可突然,陈涯在树冠上起了一个跳跃。
那是怎样的跳跃呢?有些像是拳脚入门基本功里的鲤鱼打挺。
可此时陈涯是仰躺的身姿,身下也没有坚硬的实地可以借力,他这鲤鱼打挺是怎么打出来的?
即使他本来就是一条鱼,可是也得身在水中,才能借力打挺不是?
王语嫣愈发不解了,看着陈涯在树冠上面连续跳跃,突然想到,这少年,他真的好像一只猫。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就不经意的有些上翘。
这个微表情,如果搁在琅嬛玉洞的神仙姐姐脸上,那就叫似笑非笑,类似于蒙娜丽莎的神秘,轻嗔薄怒又似喜。
可是同样的,这个微表情此刻挂在了王语嫣的脸上,那就是纯粹的微笑,是从心底滋生出的一株欢喜的幼苗,虽然稚嫩,胜在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