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傲颜是幸运的。最初带火的投石将这一片区域能烧的,都烧差不多了,所以外面的大火没有蔓延进来。加上大片的、潮湿的水渍,为她提供了短暂的庇护。遮拦的木梁将她的活动限制在很低的地方,很安全,而且那里是一个坚固的三角。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她一直藏在那里,直到打斗声完全消失。
君乱酒的援军来时,只赶上收拾残局。他们发现了她,和炕上焦黑的两个尸体。
按理说战火中死的人很多,但就这样安详地躺在炕上的很少,几乎没有。人们多半是慌乱逃窜,四处寻找掩体的。军中的军医后来在君大将的授意下解剖了尸体,发现这一男一女的肺是干干净净的——在火焰点着屋子之前,他们就已经无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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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乱酒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毕竟,中央摆了个火盆,他在后来询问时傲颜也没什么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当时发生的事,于是他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军中都是粗人,没人追究这种事,只当她是幸存者。将军和军医都善良地隐瞒了这个秘密。再后来,伴随她的成长,她对那天的记忆愈发模糊了,君乱酒便扯了一个粗制滥造的谎,混淆她的视听。
“我确实快忘了,直到某一次我在战场外听到一个女孩声嘶力竭的哀鸣……他们不让我过去,直到厮杀结束我才能随着后勤收拾残局。我最终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不知是死状太惨还是逃了,或者被俘,都有可能。但她的尖叫在我的梦中反复出现,于是我想起来,在那天战争结束后,我看到双亲的尸体时,的确也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呼喊。”
君傲颜说的很明白,很坦诚,就像对她养父如实交代时一样。尽管此时,她已经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她杀了双亲,用密闭的空间、燃烧的炭火盆、充足的时间。她自己本会遭遇相同的命运,但诸多“不巧”凝聚成了天大的“巧合”,让她侥幸活了下来。只是这样不知对她而言是得救了,还是更加漫长的惩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祈焕难得没对别人的叙述做出什么点评,白涯也没更多反应。他们只是思考——沉默——思考……和更长久的沉默。
远处又传来鸟雀的怪叫。他们的听觉都清晰了些,或许是那些妖怪尖叫的影响淡了。
“得知这个故事,我很抱歉……”祈焕小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但,君姑娘您觉得,这一切与你在战场上的表现,有何关联?”
“没什么。”君傲颜耸耸肩,“也可能关联很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