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我觉得我们应先去跟府衙大人一五一十的说清情况,看看他们怎么判。博买既是官家圣谕他们大底亦不会说谎,最坏情况便是拿不回货。可我们也得知道,到底是手下人中饱私囊呢,还是串通一气。他们若真的不肯赔我们应得的例钱,那我们大不了去三司告,好歹我们都是正经赋了税的,三司那儿还能赖账不成?”
“这,这算什么好办法?”徐张道。
苻紫苏微微皱眉,对这个枪头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不算,不管这法子是破是绕,只要有效,那便是好法子,不然你能想到什么?”
“嗐,别管他,每次堂会就他说得最起劲,可没一次做手上功夫的。”柯东家替她说话,还不忘损他几句。
“你说什么呢?!”徐张道。
“好了,也就只有先照茯东家这么做了,等结果下来再想下一步怎么做吧。”冯东家道。
“这说了半天到底谁去做啊?”
“这……哈哈哈——”
大家相视一笑,随后又开始一轮推辞。
………………
四刻钟以后总算结束了堂会,众人都纷纷散了。
只剩苻紫苏和亓官书二人在最后,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苻紫苏手里拿着从亓官书那儿拿的折扇挡着太阳,一脸不悦,“我真服了你了,方才在堂上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把担子挑到自己身上了呢?”
亓官书看着她幽怨的后背,疾步追了上去,“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一个个的,不是气性烦躁,就是斯文在兹,在官府面前怎会乘了上风,又有几个能成事儿的?”
苻紫苏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看着如此沉稳之人,而且在行业上都有些地位的,竟然也会出口成脏啊。”
亓官书笑道:“这次还算好的,往年他们更是口无遮拦,手段阴狠,这几年倒好多了。今日我看你跟他们不是很熟,照你的秉性也不是会跟他们搭伙的人,不过偶尔打打照面,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你也该多跟他们打打关系,每年过年过节送个人情的,他们自会关照些你。”
她最讨厌人情了,明明没有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却每家都在送,为了所谓的行会。不过也没办法,商贾人家总是喜欢这一套不成文的规矩,可她偏偏不吃这一套。
所以每年就她一家闹事儿的特别多,像别家有靠山的谁敢滋事。
苻紫苏嗤笑,“人情?我才不屑呢,只要我管好自家铺子,让它发扬光大,还能做得比他们差?他们只不过是岁数上占了便宜。轮手艺,就说茶行吧,他们之中有几个能比的过你?”
亓官书本想用扇子耍几下手,又忘了扇子在她手里,“你呀,你不害臊,我可害臊,下次夸自己可别捎带上我啊。”
“什么叫夸大啊,这本就是事实,等解决了今日之事,估摸着半月你就要去临安进贡之事了吧?不知皇城之中可有人比得过你的手艺?”苻紫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