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归龙台,大晋的千万百姓似乎才看到了再塑荣光的希望。
安帝龙撵重临龙台当日,万人空巷,夹道跪伏,热泪盈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号更是如海如潮。
只是宫殿皆毁,龙体何安?
萧司空倾尽财力,与数年平地起了一座宫城,虽极尽奢华尊崇,若比之当年,仍是萤火不可与日月争辉。
好在晋帝刘端体恤万民,连下数道天子令,晓谕不可再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修建宫室,更引得万民称颂。
体恤万民,万民称颂,大体的确是这个样子。
凤彰殿内。
晋安帝刘端刚用过了早膳,正和皇后董氏一处坐着说话。
身后宫娥采女,黄门太监无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那刘端年岁不过二十七八,面色白皙,浓眉阔目,只是那目中没有半点当为帝君的威压与神采,若不是头戴龙冠,身披褚黄,万不能让人想到这是泱泱一国之君。
他的眼眶有些发青,嘴唇虽然饱满,但有些发干。耳廓虽大,耳垂却是单薄。
倒像一个书生模样。
身旁的董皇后,却生的凤姿绝色,大气端庄。满身的华贵装饰,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只是小腹隆起,看来已怀了龙种多时。
这董皇后年方双十,正是风华年岁。如今又怀了龙种,更是恩宠的无以复加。
董皇后乃是安帝刘端的第二任皇后,第一任皇后姓贺,乃是当今圣上舅舅贺思退的侄女,只是身子从小就弱,贺思退身死阉宦之手,只得随着晋帝颠沛流离,可叹崩于中途,香消玉殒。
如今的董皇后,乃是大晋名阀董氏之女。其父董祀,如今身为大晋朝车骑将军,官位赫赫,又是董氏一族的族长。
娘家地位显赫,加上董后蕙质兰心、颇识得军国大体,深得刘端恩宠。由此更是宠冠后宫。
两人正说些闲话,那刘端更是对董后身怀有孕的事情颇为上心,言语之中多有嘱咐董后珍视凤体,顺利诞下龙儿之语。
一个太监手捧了一盘雪花酥走了进来,见今日圣上心情愉悦,似讨好般的将这盘雪花酥捧过头去,捏着公鸭嗓子道:“陛下,这是御膳房新作的雪花酥,听他们说,酥皮晶莹,入口即化。”
刘端闻言,似乎颇有兴趣道:“哦?果真如此,那朕便尝尝!”
那太监忙取了银针朝那雪花酥上试了试,方道:“陛下请用!”
刘端似乎被他的举动惹得有点生气,冷声道:“何故如此小心,这可是朕的内宫!害怕那人害我不成!”
慌得左右太监宫娥皆纷纷跪倒。
这太监更是口称奴才该死。
董后叹了口气,这才轻轻一扯刘端的龙袍衣袖道:“陛下这是做什么,何必跟这些奴才置气?予最爱这一口。予等不及了要吃!”
刘端这才笑了起来,一摆手道:“都起来吧,朕就是随口一说,什么该死该活的!”
说完这些,刘端亲自拿了一块雪花酥,递到董后嘴边道:“皇后先尝尝!”
董后这才伸出纤纤玉指接了,咬了一小口,尝了尝道:“陛下快尝尝,果然是入口即化,好吃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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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端这才笑呵呵的拿了一块,刚咬了半块在嘴里。
忽的大殿前门口,一个小黄门疾步走来,脸上带着略微慌张的神色跪地道:“陛下......司空萧元彻请见......”
刘端正咀嚼着那半块雪花酥,忽的塞在口中不动,神情也有些许的慌乱,声音有些发颤道:“他......他这么早来,作甚?”
一时气闷,口中雪花酥一呛,咳咳的咳嗽起来。
慌得左右连忙大喊:“快,取茶来!”
董后先是微微变色,赶紧给刘端捶背,那神情已然变得恬淡许多,低声在刘端耳边道:“陛下,你是君,他是臣......何必如此!”
刘端好半天才停止了咳嗽,闻听董后此言,这才定了定神,扶了扶龙冠,方道:“请萧司空觐见......”
不多时,大殿门前,一个身影缓缓而至。
萧元彻走的端正,不慌不忙,身躯虽然称不上伟岸,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压和气度。
他走到殿中,这才朝着安帝刘端一拱手施礼道:“臣萧元彻参见圣上、皇后!”
声音不疾不徐。
说不上恭谨,却也没有半分慢待之处。
原来司空早已被晋帝赐予了入朝不拜,剑履上殿的权利。
刘端表面镇定自若,甚至脸上还有淡淡笑容道:“萧司空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早......更穿了便服,也是巧了,几日不见,朕也有些想念萧司空啊。近前来坐!”
萧元彻向前走了几步,早有小黄门抱了木椅,萧元彻也不客气的坐了。
待坐定之后,萧元彻方淡淡笑道:“未曾大朝,故臣穿了便服来......想来圣上这里未有大会群臣,臣是放肆了。”
他这话虽说的像是请罪,却半无请罪的口气。
刘端忙道:“司空哪里话,这样穿着更显得亲切。”
萧元彻哈哈一笑道:“多谢圣上体谅。”
刘端刚想问他所来为何,萧元彻却是一眼看见他近前那一盘雪花酥,径自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端近前,扬起手来。
刘端大骇,声音颤抖道:“司空,欲意何为?”
萧元彻不动声色的拿起一块雪花酥,这才抬眼笑吟吟道:“哎呀!臣放肆了,看到好吃的,实在是失仪!失仪啊!”
又用询问的语气道:“臣,能尝尝?”
刘端这才忙用袍袖遮了下脸,稍掩饰下失态道:“司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