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乃嵩山深处,一处不为人知的悬崖峭壁。那绝壁陡峭、荒芜,宛如刀削斧劈,几乎无法攀爬。然而,在这险地之上,却隐匿着一座古朴的小木屋。木屋虽简陋,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四周被浓密的青松和翠竹环绕,偶尔有山风掠过,带来一阵阵幽香,仿佛人间仙境。
木屋并不大,仅能容下一二人,屋内简洁至极,唯一的陈设便是几张木质桌椅和一个炭火炉,炉旁堆放着些许药材与书籍。屋外,鸟鸣声清脆,松涛阵阵,与山谷的寂静相呼应,仿佛一切都与世无争。
孙宇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未完全清晰,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身子如沉重的铅块,微微一动便觉阵阵剧痛。他勉力挣扎着坐起,喉间干渴难耐,声音沙哑得几乎无法发音:“前辈……”
屋外,白发老者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山林的远处。听见孙宇的声音,他转身缓步走近。那人面容苍老,眉宇间透着几分沉稳与智慧,眼中却毫无波澜,仿佛早已与世隔绝。目光落在孙宇身上,老者微微点头,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随手救了你一命。你伤势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日,若强行起身,恐怕会加重伤势。你无需多问,我亦不愿多言。”他的语气淡漠,仿佛孙宇的存在对他来说并无太多牵挂。
孙宇想要回应,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话语卡在喉间,几乎无法继续。他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眼皮沉重,几乎要再次闭眼。老者见状,眼神淡淡扫过他,仿佛看穿了孙宇此刻的状况,缓缓补充了一句:“若想恢复,便静心养伤,不必再做其他。”
孙宇微微皱眉,想要问些什么,但喉咙如同被铁丝紧紧勒住,难以发出清晰的话语。身体的虚弱和疲惫令他难以支撑,最终只能闭上眼睛,试图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然而,心中那些未解的疑问,仍如潮水般涌来。
过了片刻,他再次睁开眼,定了定神,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何处?”
“此地名‘青风岭’,山深林密,外界鲜有人知。”老者回答简短,语气平和,但话语中却透着一种让人不敢再追问的坚决。“这里是与世隔绝之地,山川静谧,岁月如梭,世人难以知晓其名。”
孙宇的心中更添疑惑,但也能感觉到老者话语中带着一种淡然与不容侵犯的气息。眼前这位老者,虽然衣衫朴素,但身上却透着一种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他不禁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前辈,你是何人?为何会选择隐居在此?”
老者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般温和,却也带着几分冷淡与疏远。“我不过是一介闲人,脱离了尘世的纷争与繁华,选择在这片山林中隐居。人世间的琐事已与我无关,修行与世事无缘,心如止水,静享安宁。你若无碍,就在此暂且养伤,待伤愈之后,便可自行离去。”
孙宇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震,老者那淡然自若的态度,让他不禁生出几分敬意。眼前这位老人,不仅仅是修为高深,更似乎拥有着一种超然的心境。孙宇的思绪乱成一团,想问的事情太多,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者没有再多言,只是看着他,目光如同一潭深水,沉静而深邃。“伤势未愈,不宜多言。你若好生休养,必能恢复如初。”他转身准备离去,语气轻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孙宇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曾是修行者,体内的灵力尚未完全消散,稍微一调动,便能勉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虽感疲惫不堪,伤痛如潮水般汹涌,但他依旧不甘心长时间卧床,想要活动一下筋骨。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双脚触地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眼花,险些摔倒,但还是咬牙站稳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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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力走到窗前,低头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屋外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如刀削般垂直陡峭,若是不小心落下去,恐怕连一丝遗骸也不会留下。这种高度,这种绝对的危险,令他不禁心生敬畏。脚下的土地似乎在不断震动,空气中的风声和山谷的回响也让这悬崖之地显得更加危险无比。
然而,孙宇并未因这片深渊而止步。虽然伤势未愈,他依然控制着体内残余的力量,强行稳住了身体,继续向远处望去。
大约十五六丈外,在一处突出的山壁上,老者正蹲在一片狭窄的石阶上,身形宛如凌空而立。脚下的石阶仅有几寸宽,几乎没有什么依靠,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深渊,葬身绝壁。老者的动作却极为娴熟,毫不慌张,像是早已习惯了这般悬空的状态。锅灶被安放在绝壁之上,熊熊的火光在岩壁间跳跃,透过山风,远远飘来阵阵饭香。香气带着山野的清新,仿佛不仅仅是食物的味道,更有一种让人心神安宁的力量。
孙宇不禁皱了皱眉,目光随着那股香气飘去。那一锅中的食物,似乎与这座险峻山脉的寂静格格不入,然而又奇异地融合得天衣无缝。老者的身影在远处的山壁上格外清晰,那般专注、从容的姿态,使得孙宇有些愣神。
然而,老者依旧在那峭壁之上,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孙宇目光的干扰。那一抹淡然的背影,仿佛早已将世间的纷扰都抛诸脑后,只剩下修行与生活的简单与宁静。
眼见孙宇步履蹒跚地从林间小径缓缓走出,老者的目光随之凝聚,似乎被那一身苍白而倔强的身影所吸引。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赏,紧接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感慨:“年轻人,后生可畏。如此重的伤势,竟能强忍疼痛,勉力行走,真是让我老朽自愧不如。可惜,我这老前辈的几句忠言,似乎并未引起你的重视。”他话语中的一抹幽怨之色,不禁令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仿佛岁月的沉淀和孤寂,让他对世人多了一分失望和疏离。
孙宇闻言,微微蹙眉,望向老者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警觉与防备。尽管他体内的伤势如滔滔江水般翻涌不止,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然而眼前这位看似老迈的隐士,却在他心头投下了一层无形的阴影。老者的气度从容,话语轻缓,却如沉水般深远,仿佛每一句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这种安逸从容、见惯风雨的姿态,令孙宇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虽然眼前这位长者外形苍老,似乎一介闲云野鹤,但孙宇心中却暗生警惕,察觉到这人非同凡响。
见孙宇眼中防备之色愈加浓烈,老者轻轻一笑,眼中却不见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抹温和的慈悲,他继续道:“你体内所中之剑气,乃是‘天道八极’中的一绝,南宫城的禁忌之术。能从他那双剑中活下来,年轻人,你确实非凡。”说到此处,他话语一转,带着几分深深的叹息,“可惜,这股剑气早已非寻常之物,想要彻底驱除,绝非易事。纵使你能坚持一时,然而其内蕴藏的威力,非你我常人所能想象。”
孙宇的心头微震,听到“天道八极”四个字,他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惊疑与疑惑,那份似曾相识的记忆仿佛再度浮现。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不无敬意地低声问道:“没想到老前辈竟然知晓‘天道八极’之事。若是如此,您定是武林中的高人吧?”
老者听到这句话,微微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温和如秋水,却又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空灵。他的语气缓缓流淌,仿佛在品味一段久远的往事:“武林?”他重复着这个词,似乎被这两个字牵动了深藏心底的往事,那份历史的痕迹让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愁云。“多年未曾听到这些字眼了。武林,早已非我所关心之事。自从我隐居山林,便已不问尘世纷扰。至于与南宫城之缘,若要追溯,还是在我年少时初识。那时,南宫城的掌门人不过一位年少轻狂的剑客,剑法虽未臻至顶峰,却已名震一时。相比今日,他更多的是一位孤傲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却也有几分不拘一格。”
孙宇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老者。那番话让他隐隐感到一丝莫名的深意,似乎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埋藏的往事。老者的语气并未急躁,反而带着几分温和与深沉,他的话如同一股清风,透过层层云雾,勾画出一幅幅远去的画面。“那时,南宫城的剑法虽精妙绝伦,但距离真正的无敌之境,依然有着不小的距离。而真正令我注意的,便是他修炼的那奇异内功——其真元极为独特,堪称无上之功,潜力无穷。至于你现在体内的伤势,经过我细看,恐怕正是因为他将剑气与真元结合,造成了这种几乎无法治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