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月余,复临城下。
宛城的城墙,屹立如铁壁,苍穹之下,隐约映出那斑驳的光影。它那沉默无声的存在,仿佛宣告着一种无法逾越的宿命,刀枪难抵,力不可及。站在千里之外,张曼的目光如刀锋般锋利,凝视着那座孤立无援的城池,眼底透出一股深沉的叹息。他深知,这座城池的夺取,远非一个城市的沦陷那么简单。它象征着黄巾军的命运,代表着太平道无数教众为信仰燃烧的生命与鲜血。这座城墙的倒塌,意味着无数黄巾战士的牺牲将不会成为空话,意味着他们的革命理想,终将会有一丝火花,在这片废墟之上燃起。
张曼成长叹一声,巨大的宛城城墙横亘眼前,拿下这座坚城,南阳郡便彻底是黄巾军的了,那些死去的太平道教众、黄巾军士卒便不算白死。
“攻城!”
黄巾军中战鼓如雷霆般响彻天际。
黄巾军的阵列,在将士们的奋力冲锋中,如同黄沙席卷大地,气吞山河。那一波又一波的步伐声,像是雄浑的潮水,铺天盖地,压迫着四周的空气,带着无数的怒吼与决绝,战旗如同撕裂的风帆,在血色天幕下翻飞。
宛城城墙上气氛愈加凝重。南阳太守府和都尉府的掾属们紧张不安,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焦虑与沉重。而在他们的最前线,守将黄忠面色如冰,剑眉星目,眼中闪烁着一股不容轻视的冷冽气息。他已将防线布置得如铁桶一般,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每一寸城墙,承载的都是宛城生死存亡的命运,守军的每一滴汗水,都凝聚成这座城池的最后希望。
赵空与许劭在黄忠的安排下,被护送回府暂时歇息。外面的战况,他们无法直接参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内心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赵空深知,这场围城战并非一日之功。黄巾军的气势如猛虎,而城中的防线也如钢铁般坚固。战火硝烟,他所能做的,唯有在这片风雨中静默等待,等待那无法预料的局面。
随着一声令下,黄巾军的攻城器械悉数现身,弓箭手与投石机排成严密阵列,气吞山河的攻势正式展开。阵中的将士们整理好长矛、弓箭,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坚决与无畏,仿佛战场上他们的每一次呼吸,都随着那即将决战的鼓点节奏加速。战车轰鸣着,渐渐开进,沉重的车轮碾压着黄土,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向宛城宣布,死亡的阴影即将降临。
第一波箭雨携着凌厉的风声铺天盖地地射向宛城。箭矢如雨,恍若天降的流星,不分青红皂白地倾泻而下。城头上的守军毫不犹豫,盾阵紧张展开,手中铁盾如墙壁一般坚不可摧,迎接着来自天际的死亡。然而,这不仅是简单的死守。每一支箭矢的射出,都是精准的计算,弓箭手们的瞄准,令城墙上的守军难以完全抵挡。城头之上,一名名士兵瞬间被箭矢击中,跌落在石壁之上,鲜血如泉水般喷涌,染红了苍白的石面。
黄巾军的阵营前排,亦在这一波箭雨中损失惨重。那如潮水般的箭矢,撕裂了阵形,近千名战士倒在堑壕的边缘,血肉横飞。士兵们的惨叫与断肢飞散交织成一片,整片战场瞬间化作人间炼狱。每一次弓弦的响动,都伴随着鲜血四溅,而这些黄巾军的将士们,却如同被打磨得无情的石砾一般,依然毫不退缩。他们死死地握住武器,目光凝视着前方,紧接着新的战士从后方蜂拥而至,填补了前方的空缺。
宛城的防线中,堑壕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城墙与黄巾军之间隔开。那堑壕,深不见底,泥水流淌,沉重得仿佛吞噬一切。黄巾军先锋部队冲锋在前,他们紧握大盾,一步一步朝着堑壕逼近,盾牌的碰撞声与步伐的震动交织成一种压迫性的节奏。可是,堑壕的阻碍并未轻易被突破,黄巾军前锋的步伐屡屡被沉重的箭雨与巨石击退。每当弓箭手与投石机再次开火,那撕裂空气的声音,犹如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