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有些错愕。
沐英将凉茶一饮而尽:“朝廷中还有诸多礼仪并未敲定,为詹同又是一个知古礼之人。陛下原是舍得放他离开了,只是看他还有精力到处溜达,又将他招了回去,依旧是翰林学士承旨,现如今他啊,也应该收到任用文书了……”
顾正臣嘴角有些不自然。
人家老了,就放人家回家养老去呗,总不能因为去了一趟苏州就是有精力,又拉回去干活吧……
完了,詹同不死在任上都不可能了。
这个家伙改变了魏观的命运,改变了高启的命运,改变了苏州府百姓的命运,可没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非得为大明燃尽最后一点光亮不可。
没办法,老朱手里的这类人才实在是太少了,加上重建礼仪制度太搞脑子,祭祀的东西也多,规矩需要确定下来,那什么,老詹,你就再辛苦一段时间吧……
顾正臣同情詹同,他就是一头牛,精疲力尽依旧在耕耘的牛,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詹同的不可取代,证明了此人确实有才能。
沐英从文臣之事,讲到武将之事,从大海讲到西域,努力给顾正臣呈现一个全局,让他知晓大明的现状。
顾正臣也清楚沐英的用意,认真地听着。
两人夜谈许久,直至很晚才睡下。
天不亮,两人便已起来。
沐英看着顾正臣舞剑,不由摇头苦笑:“你这一套剑法练了快一年了,怎么就没想着换一套剑法?”
顾正臣收剑入鞘,潇洒地说:“剑技不在多,而在精。”
沐英无语,你这怪精,据张培等人说,你都精通到抛手剑身上去了,丢剑的手法比练剑的手法好多了。你这种人用剑都是侮辱剑,还不如改行练飞镖……
点卯,文书也不用处理了,不着急就堆着吧。
顾正臣与沐英翻身上马,直奔句容卫而去。
沐英见顾正臣竟能随战马颠簸而上下起伏,不由惊讶。
顾正臣对吃惊的沐英笑道:“怎么样,我有没有成为马上将军的潜质?”
沐英爽朗一笑:“你若真想成为马上将军,陛下应更是欣慰。”
“算了吧,去一趟长江口,回来希婉捶了我半条命,这要成为马上将军,她还不担忧的寝食难安?”
顾正臣拒绝。
沐英也清楚顾正臣想走的路,并不为难,只是问道:“你确定句容卫的军士能打赢羽林卫军士?”
顾正臣淡淡一笑,催马疾驰,留下一句话卷入风中:“打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