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抬了抬手,然后从桌案中拿出一份密奏,递给沐英:“到底发生了何事,检校早已奏报过来。顾小子还算有分寸,最后那一下没痛下杀手,终归是读书人啊,少了点血气……”
沐英嘴角抽动,有点不明白朱元璋的想法,听这话的意思,他竟在埋怨顾正臣最后没敲破费聚的脑袋?
“陛下既然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对平凉侯……”
沐英不解。
朱元璋收敛了笑意,严肃起来:“费大哥的儿子战死沙场,这几年一直努力,可始终再无后人,太医诊治说有隐疾,很可能再无后人,朕若直接告诉他,他一直器重的义子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是个混账东西,他岂能接受?”
沐英看过密奏,将文本递放在桌案上:“可若是平凉侯前往应天府衙,审讯之下,也会看出费强为人,且碍于律令,这费强很可能会受刑……”
朱元璋正色道:“这正是朕想看到的。”
沐英顿时明白过来,行了个礼,退出华盖殿。
朱元璋再次打开检校送来的奏报,目光微冷。
兄弟是兄弟,君臣是君臣!
自己可以宽恕有功之人,如中立行大都督府坐盗官物的佥事章龄、王简,按律他们当死,可自己宽仁,饶了他们不死,发至南面镇守地方!
费聚这些年来,确实也犯了许多错,害了不少百姓,可自己看在他从征多年,功劳巨大的份上,也饶了他。
只是,这种饶恕是有底线的,一次,又一次,当兄弟情谊都要耗没了的时候,就只剩下冰冷的屠刀了。
费聚毕竟是功臣,作恶点咱宽恕了,是看在他为大明流血的份上。
可那费强算什么东西?
朕宽恕几次,够了!
这一次借顾正臣之手,敲打敲打下也好,有个词语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