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陈德春也好、萧倩仪也罢,为何会说宇文玦在自己面前很不一样。
其实,在汾河边再见面时,她就察觉出他的不同,后来的朝夕相对、点点滴滴中,更是有许多愈显了痕迹。
只是那时,她自欺欺人地不愿深思、不想面对。
直到再也骗不了自己。
或者,也不是简单的骗不了自己。
而是,即便知道,她也迷而不反。
“那是什么?”宇文玦唇边的笑,格外温柔。
梁婠叹息一声,抬眼看他:“即便不给阿姣,我亦不会亲自送去,只会托宋檀转交。我那时一心报仇,根本无意情爱,何况,他心仪的是那个冰清玉洁、天真无邪的梁婠,而我早就……”
她低下头,眼睛有些酸:“我自觉配不上他,又念及往后要做的事,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也不想再连累到他。
当年在郁林苑,我之所以会答应阿姣,不仅仅是知晓阿姣对他的情意,还——”
“还想让他厌恶你、对你死心?”
宇文玦眼睫垂了垂,唇角微掀。
桃花宴上,她明明可以私下找自己,却偏偏当着一众人的面,谄媚献好,诚然她需要一些风言风语做掩饰,可也是有意让王庭樾亲眼瞧见。
云岩池里,她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似地跌在地上,不为自己辩驳一声,不是不敢,而是……
宇文玦心脏骤然一缩,慢慢眯起眼,双臂搂紧怀里的人,面上却瞧不出一丝一毫情绪。
那时,她心里真正在乎的,只有王庭樾一人。
怎么不是呢?
桃栖苑里,她醉得不省人事,却还是红着眼睛,死死拉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低声央求他,救一救王庭樾。
一遍又一遍。
想到那场景,宇文玦垂眼,目光像穿透一切,垂落在未知的深处。
梁婠顺从地伏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很轻:“是,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他不会听信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