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指甲狠狠戳进肉里,面上笑了一下:“好,那我问你,我用什么身份同你走?回到你的大周,又用什么身份跟着你?敌国的皇妃?或者齐王妃吗?你们大周的皇帝肯吗?愿意吗?还是继续当什么爱妾宠姬?”
“不,我说过——”
梁婠打断他的话:“是,你说过无论是何身份,你都只有我一人。”
“那又如何?”梁婠笑着拭去眼泪,摇摇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我累了,不想再受千夫所指,亦不想被万人唾骂。”
“你连我何种身份都做不了主?我又为何要同你走?跟着你再去北周看人脸色吗?寄人篱下讨生活吗?继续隐忍吗?”
梁婠指向一旁的萧倩仪,勾了勾唇:“那你跟我说说,何时身怀绝技的尉迟渊,连个小女郎都制服不了?”
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弯起眉眼讽笑。
“不,不是制服不了,是渊不敢对她下狠手,因为你受制于人,不能对她下狠手,对吗?”
她又笑看萧倩仪一眼:“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传言中周君给齐王选中的联姻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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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有曹相千金,今日有银岳府女郎。一个大司马夫人,一个齐王妃。你告诉我,我的位置在哪里?”
“不论你是陆修也好,宇文玦也罢,你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又凭何叫我跟你走?你连自身都护不了,如何护得了我?”
“还是说等着我下一次再卖身给谁,然后千里迢迢赶去寻你、救你吗?”
如果说方才是将他的心剁得粉碎,那么此刻便是扔在脚下无情踩踏。
梁婠走到高潜身边,不顾长剑锋利,与他并肩站着,冷冷望着宇文玦。
“他是一国之君,至少跟着他,没人敢随意欺辱我、欺辱我的孩子,他能护着我,还能给我地位和尊荣、权力与恩宠,,他还承诺过会让我做皇后,等那时我是皇后,我的孩子是储君、未来还会是天子。”
“我什么样的仇报不了,又有什么样的人不能杀?”
“你告诉我,我为何放这样的生活不要,同你走?”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想报仇的,对吧?所以,你凭什么认为,为了爱你,我就得忘了我阿父、阿翁是怎么死的?凭什么认为,为了爱你,我就得放过那些曾折辱过我的人?又凭什么认为,为了爱你,我就得乖乖守在一方院落,每日等你归来?”
梁婠望着他,擦净脸上所有眼泪,嘴角弯出一丝微笑:“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宇文玦颓然垂下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
卫国公府门前,她曾握着他的手,问他。
夫主最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