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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这么想”雪绒花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同时也偷偷瞄了一眼忙着救治伤员的卫燃。
“谁能和我说说热气球的事情?”卫燃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对他实在是不太了解,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
“他就是篱笆嫩人,但是曾经在法国留学过,而且在法外服役了几年,在退役之后,他就已经是个法国人了。”
摇篮趁着救治失败的伤员被推走,新的伤员被推进来的功夫简略的说道,“他也是我们在篱笆嫩的后勤人员,不是唯一的,但绝对是最主要的后勤人员。”
“没有他的帮忙,我们连每天的橡胶手套恐怕都不够用。”
缝纫机补充道,“尤其是麻醉药品,如果没有他弄来的麻醉剂,开展无麻醉手术绝对是手术室里最恐怖的灾难。”
“他还是我们的邮差,我们所有来自家里以及寄到家里的邮包都多亏了他的帮忙。”雪绒花也跟着补充道。
“但是他的妻子,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孩子,他们都死在内战里了。”摇篮惋惜的说道,“他的妻子和我是同学,我们一起跟随导师加入MSF的。”
“我似乎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卫燃歉意的说道。
一时间,手术室里也只剩下快要没电的收音机仍在断断续续的播放着的法语新闻。
“没有比他更值得信任了”
缝纫机在开始救治新的伤员的同时说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留下来,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
“拉玛,现在几点了?”
卫燃生硬的开启了新的话题——他已经把昨晚捡来的电子表送给了小翻译拉玛。
“已经快晚上九点了”拉玛看了一眼手表上给出了回答,“晚上八点四十九分,先生。”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雪绒花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外面还有很多伤员吗?”
“我去看一下”
拉玛说完也打了个哈欠,挪到手术室的门口,朝着同样强打着精神的达拉尔打了声招呼,随后拉开了手术室的木门。
借着手术室里的汽灯释放的光芒,卫燃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道不足半米宽的门缝外面,艾德和汉瓦德便躺在门口似乎已经睡着了,在他们的身体另一边,等待治疗的伤患也少了许多。
毫无怜悯心的叫醒了自己的哥哥艾德和汉瓦德,拉玛招呼着他们进来,把两张手术台边上,那俩装满了烂肉残肢的垃圾桶推了出去。
“外面的伤员不多了,还有不到10个。”拉玛带来了久违的好消息,“而且隔壁的手术室也在工作。”
“加快点速度吧”
缝纫机提议道,“摇篮,你和雪绒花能负责第三个手术台吗?”
“没问题”摇篮想都不想的答道,继而又探身看向了错愕的雪绒花,“你呢?”
见卫燃也看向自己,雪绒花立刻点点头,“没问题!”
“你们负责轻伤员”卫燃给出了他的建议。
很快,在小翻译拉玛的指挥下,又一名伤势较轻的伤员被推进来,趁此机会匆忙上了个厕所的两位女士也赶紧换上手术服,开始了救治工作。
很难说这样的人力分配是否提升了救治速度,最起码,没有摇篮的辅助,缝纫机的效率下来很多。
至于卫燃,他完全可以用救治的粗糙程度来弥补速度,而且他又把握,最多伤口愈合的难看了些,其他方面并不会打折扣。
只不过出乎卫燃的预料,缝纫机在不久之后又说道,“让达拉尔来帮我进行最后的包扎工作吧。兽医,能让拉玛帮你吗?”
下意识的看了眼拉玛,卫燃痛快的点点头,“没问题,拉玛,你能过来帮我吗?”
“我可以吗?!”刚刚缝纫机的组队邀请翻译给达拉尔的小翻译拉玛惊喜的问道。
“你有胆子吗?”
卫燃故作挑衅似的问道,如果有的选,他绝对不愿意和一个11岁的孩子做手术台上的搭档,但他又何尝不清楚,缝纫机此举更多的是在培养这些孩子——哪怕看起来似乎为时尚早了一些。
“我不怕!”拉玛说话间已经摘掉了头上过大的钢盔和脖子上的拍立得。
卫燃曾在上次和雪绒花的睡前小酌中问过,按照雪绒花的解释,随时戴着钢盔,是拉玛和他的哥哥艾德的约定,她能进入手术室担任翻译工作的“代价”。
至于原因,仅仅只是艾德担心自己唯一的亲人又一次被埋在废墟里而已。
没有过多的叮嘱,拉玛自己从墙角拿过来两个油桶放在手术台的边上,随后跑进洗手间,和达拉尔一起仔细的洗手、换上并不合身的手术服和略显大了些的橡胶手套,随后压抑着激动站在了提前准备的两个横躺的20升油桶上。
“我已经完成了缝合”
卫燃指了指伤员腿上的伤口,略显过于严厉的提醒道,“消毒包扎,你的工作就这些,有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可以随时问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问我,但只要有一次出错,你就会永远别想再靠近我的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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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玛,帮忙把兽医的话翻译给达拉尔。”
缝纫机赶在小翻译开口之前说道,“那也是我对达拉尔的要求”。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站在手术台边上的拉玛咽了口唾沫,压抑着激动和紧张,将卫燃的要求翻译成了阿拉伯语。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小翻译,不,小护士拉玛一板一眼的按照平时雪绒花闲暇时教她们的步骤开始了术后伤口的包扎工作。
“兽医,我教的怎么样?”
手术室里临时加的手术台前,正在忙着给一个轻伤员做清创的雪绒花自豪的问道。
“包扎的非常漂亮”
卫燃故意没看眼睛里满是忐忑的拉玛,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我挑不出任何的问题,每一个步骤都很完美,而且最后的蝴蝶结系的也非常漂亮。”
说到这里,他终于看向对面的小搭档,“拉玛,有时间教教我怎么绑蝴蝶结,我只会用胶带缠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