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小心的打开窗子翻进去,却是根本没敢踩那张桌子,以一个格外艰难的姿势跳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的后面,他在一番观察之后,脱掉手套攥住了一颗苏联装备的F1柠檬手榴弹,随后又取出伞兵刀,割断了一根细绳。
解除了房门的危险,他又将这房间检查了一遍,这才朝着远处的蕾吉卡晃了晃手电筒,随后蹲下来,将光束对准了那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一个是个满脸花白胡子的老人,另一个却是个看着恐怕都不如尤里大的小孩子。
这可能是爷孙俩的二人,穿着和蕾吉卡姐弟差不太多,都是标准的猎人打扮,最多只是没有他们姐弟穿的那么好罢了。
而这爷孙俩的死因,老的那位是眉心中弹,小的那个,则是胸口中弹。除此之外,这个老人的身旁,还靠着一支龙骑兵步枪。
他这边刚刚检查完了这两具已经冻僵的尸体,蕾吉卡也走了进来,并在看到那两具被手电筒的光束笼罩着的尸体的时候,难免被吓了一跳。
和这个姑娘对视了一眼,她却是把枪还给卫燃之后转身就往外走,套上滑雪板便继续寻找着敌人留下的痕迹准备继续前进。
伸手试着帮这两具尸体闭上眼睛无果,卫燃能做的,也只有帮他们重新关上房门,踩上滑雪板追上了那个已经被仇恨填满了胸腔的姑娘。
渐渐的,那座猎人小屋被二人抛在了身后的夜色中,渐渐的,两人追踪的方向也从正北转向了正西。
而在他们的转向的位置则是一片封冻的湖泊,这湖泊边上的一颗松树下,二人还发现了一堆早已冰凉的灰烬和显眼的雪橇车印记,以及一堆已经冻成了冰豆子的驯鹿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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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们在灰烬堆里还发现了一小段尚未烧尽的伞绳和三个德军罐头的铁皮残骸。
“他们肯定是从猎人的手里抢了一辆雪橇车,我们必须快点才能追上。”
蕾吉卡用手语比划了一番,随后便心急火燎的踩着滑雪板追了上去。
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亮起的一丝丝霞光,卫燃知道,那道都没有针粗的霞光便是天亮了的标志,而这样的天明状态,最多也仅仅只能持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至于天色...确实亮了一些,但却并没有亮多少,如果真要类比,大概也就相当于正常纬度夏季早晨五点天蒙蒙亮,但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的样子。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卫燃取出相机给蕾吉卡的背影连拍了几张照片,随后用力一撑滑雪杖,跟在蕾吉卡的身后,循着那两道显眼的雪橇印来到了这座湖泊的中央,并由这里转向往西追了出去。
然而,都不等他们二人离开这座冰封的湖泊,蕾吉卡的正前方不到10米远的位置却猛的发生了爆炸!猝不及防之下,她也跟着栽进了被炸开的冰冷湖泊!
坏了!
卫燃心头一凉,赶紧停下来踢掉滑雪板,先是卧倒观察了一番周围,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此时蕾吉卡却像是晕了似的,整个人几乎都靠她的袍子和背包里残存的空气撑着才没有沉下去,但她的脸却埋在了水里。
顾不得多想,卫燃只来得及收起武器丢了背包便跳了下去,强忍着冰冷刺骨的湖水灌进身体,赶在身体失去知觉之前,一把抓住了蕾吉卡肩上背着的步枪,靠步枪的背带拖着她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冰层的边缘,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了上去。
不敢耽搁太久,卫燃在身上的衣服结冰之前也艰难的爬上了冰面,推着蕾吉卡的身体在雪地了一边打滚吸走水分一边离开了断裂的冰面。
再次匆忙看了一眼周围,他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即将变成铠甲的衣服和鞋子,接着又在伞兵刀的帮助下脱掉了蕾吉卡身上湿透的衣服。
看了一眼这姑娘大腿处和额头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开的伤口,卫燃随手抓起一把积雪盖在上面,随后拎起他刚刚丢弃的医疗包,一把扛起蕾吉卡赤着脚跑向了湖边。
几乎就在双脚失去知觉的同时,他也总算来到了一颗粗大的松树边上,拔开被积雪压的低垂的树枝钻了进去。
哆哆嗦嗦的从金属本子里取出雪橇车,卫燃从上面扯下那条鹿皮毯子,将昏迷中蕾吉卡包裹起来放在了那张厚实的北极熊皮上。随后,他又取出苏军斗篷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并且穿上了那双德国的行军靴以及那件厚实的鹿皮袍子。
往通红的双手上哈了口气,卫燃接下来又取出了装有铸铁炉子的空投箱。用已经冻僵的手艰难的打开装有煤炭的箱子盖,随后费力的打开了那个装有煤油的德军水壶,往装满了木柴的炉膛里倒了些煤油。
将这水壶戳在雪地里,他伸手从炉膛里抽出一根淋上煤油的木柴,用打火机哆哆嗦嗦的点燃丢了进去。
就在炉膛里升腾起火苗的同时,他便迫不及待的把手凑上去烤了烤火,等火炉里的火势烧的旺了一些,他的手也暖和了一些,这才往炉膛里添了些焦煤。
紧接着,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架好了烟囱,将它贴着树干固定好,随后才有时间卸下帐篷捆将其绕着树干搭建起来。
稍微让身体暖和了一些,尤其让双手恢复了灵活,卫燃立刻打开了医疗包开始着手给蕾吉卡处理腿上和头上的伤口。
也正是趁着处理伤口的功夫,他也意外的发现,这个身材格外娇小的姑娘,她的全身上下有不少地方竟然都残留着堪称狰狞恐怖的抓咬伤留下的疤痕!
除了这些旧伤,刚刚那突然的爆炸,也让她的大腿上出现了一道大概十厘米长的伤口以及大片的淤青。
万幸,她的腿并没有发生骨折,额头的伤口也并没有伤及骨头,倒是裂开的风镜镜片险些划伤了眼睛。
只是,当时如此近距离的爆炸,这姑娘估计少说得有个脑震荡的后遗症。
可如果是没有我存在的那个时空...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仔细的给这姑娘包扎好了伤口。
卫燃自己却并没有在这已经暖和起来的帐篷里多待,反而快步钻出去,将刚刚他们二人刚刚脱掉的那些已经冻结成了盔甲的衣服鞋子乃至滑雪板一一捡回来,用滑雪杖和雪橇车上的那几根木杆将其架在火炉边一并烘烤着,顺便,也将蕾吉卡的那支盒子炮捡回来,放在了她的身旁。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时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伤势,万幸,除了手脚冻的通红,以及脚掌扎了一根香烟粗细的木刺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损伤。
骑坐在紧挨着火炉的箱子上把手往炉子上凑了凑,卫燃的内心却愈发的不安,刚刚的爆炸,显然是逃脱的那三个德国人设下的陷阱。
可问题是,他们会追过来吗?
想到这里,他也愈发的不安,随后索性用盖板盖住了炉膛免得露出火光,随后抄起他的步枪,趴在地上小心的将帐篷门拉开了一角。
然而,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仅仅和他隔着炸开的湖面,另一端的岸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停着一辆由两头驯鹿拉着的雪橇车!
“砰!”
就在他取出望远镜的时候,清脆的枪声也从对面传来,而在这枪声传进耳朵里之前,根本没来得及绷紧的帐篷布上也已经多出了一个枪眼,接着又在帐篷中央的松树树干上,撞出了掌心大的一块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