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就和孟大爷说一声”陶灿华主动说道。
目送着美香带着茉莉和秋实上楼,卫燃和陶灿华对视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取了毛巾香皂这就去洗漱。
一番忙活准备到了晚上将近十点,洗漱干净的卫燃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全身脱的只剩条大裤衩子,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时至半夜,叙情书寓三楼,一个瘦小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摸了下来,借着窗外清冷的月色站在了二楼暗房的门口。
左右一番观察,她从头上取下发卡掰开,小心翼翼的捅进了锁眼里。
很快,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原本上锁的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捅开。
收起发卡轻轻转动门把手,她那张被夜色模糊的脸上,也隐隐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闪身进入暗房,佑美关上房门之后,先关上了窗子上的木挡板,接着又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随后便打开了暗房里猩红的照明灯。
借着略显昏暗的光线,佑美将上锁的抽屉和柜子一个个打开,安静却快速的翻找着她感兴趣的东西。
只可惜,这暗房里仅有的那几本相册和底片册早就被卫燃检查了一遍,里面但凡有些许价值的,也都被他提前收进了食盒里暂时保存。
很快,一无所获的佑美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木头柜子顶上摆着的小箱子,以及隐隐露出些许轮廓的一本相册上。
左右看了看,她搬来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踩着上去之后,踮着脚将手伸向了那本相册。
“啪!”
伴随着一声轻响,佑美也因为手心手背传来的剧痛发出一声闷哼,她整个人也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将手收回来,佑美却只觉得欲哭无泪,此时,她那本就不大的手掌,有一多半已经被一个老鼠夹子死死的咬住,更加坑人的是,这老鼠夹里放诱饵的地方,竟然是一撮伴着香油的黄豆。
也正因如此,都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些几颗油腻腻的黄豆便噼里啪啦的砸落在了地板上滚的到处都是。
跳下凳子费力的掰开老鼠夹子,眼角都噙着泪珠的佑美很是甩了甩手试图甩掉那钻心的剧痛,但很快,她便不得不撅着屁股跪在地板上,将那些黄豆一颗颗的捡起来,又小心的擦干净地板上的些许油渍。
悄声走到房门处侧耳听了听,佑美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剧烈的心跳,随后再次踩上椅子,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了那个位于柜子顶部最里侧,看起来似乎装满了秘密的木头箱子。
“啪!”
伴随着第二声轻响,佑美只觉得自己的手指甲盖都被拍碎了,她也再次发出了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
哆哆嗦嗦的将手缩回来,这次即便她早有防备,却还是被一坨黏糊糊油腻腻的荤油砸在了脑门儿上。
强忍着疼痛将第二个老鼠夹子取下来,接着又将额头那块足有麻将块大小的荤油抹下来,佑美也跪在了地板上,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吹着指头尖试图来缓解钻心的疼痛。
足足过去了能有五六分钟,她这才总算是缓过来,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珠,接着又咬着牙将两个恨不得能把牛打成两半的老鼠夹子掰开,将充当诱饵的黄豆,以及那一坨摸着无比恶心的荤油块放回了原位。
最后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将这俩老鼠夹子摆到了柜子顶上,佑美又用袖子擦拭干净桌子上残留的些许荤油,这才忍着手上根本无法忽视的疼痛,将刚刚打开的抽屉和柜子重新锁好,又关了那盏猩红的暗房灯,拉开窗帘打开遮光的木板,离开暗房并且不忘锁死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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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有继续打探,佑美攥着受伤严重的手快步返回三楼,钻进了洗手间里,哆哆嗦嗦的用香皂清洗着手上脸上的油渍,甚至最后还把身上那件碎花睡衣清洗了一遍。
等她裸着上半身返回房间,将那件睡衣搭在暖气片上的时候,一楼和二楼的座钟也刚好开始了凌晨四点的报时。
暗暗用日语一番咒骂布下老鼠夹子的混蛋,佑美单手费力的打开皮箱,从里面翻出一管药膏涂在了受伤的位置。
与此同时,一楼的房间里,卫燃却早已睡的四仰八叉,似乎根本就不担心楼上上蹿下跳的老鼠一般。
至于佑美,她这后半夜却难免因为手上的剧痛辗转反侧。等她总算快要睡着的时候,随着一楼和二楼的座钟开始五点报时,春华戏班子的成员们也如往日一样起床洗漱——仅仅只是动静似乎比昨天稍稍大了一些。
在各种似有若无的噪音袭扰之下,本来已经用被子蒙住了脑袋的佑美最终又烦躁的掀开了被子,同时却难免因为动作过大触碰到了手上的淤伤而幻化出了一张痛苦的面具。
伸手打开台灯,佑美欲哭无泪的发现,她的掌心和手背已经各自出现了一道并不算多么显眼的弧状淤痕,但是被第二个老鼠夹子打到的两个手指头,里面却已经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块。
见此情形,佑美难免慌了慌,但很快,她便从梳妆台上找出一瓶蔻丹牌的宝石色美指油,将两只手的指甲全部涂抹了一遍。
这还没完,紧接着,她又给手心手背上抹了一层雪花膏,随后扑上了一些香粉,勉强算是盖住了那两道淤痕。
遮掩好了手上的伤痕,佑美也不由的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她前半夜为了能准时行动几乎没睡,后半夜又因为手上的疼痛根本睡不着,而且她可不知道,这小楼里的人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眼下睡是睡不着了,就这么干躺着,她又好奇楼下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以及有没有发现暗房的异常。
想到这里,佑美立刻打开房门,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上了一套洋装,顺便还戴上了一双近乎透明的蕾丝手套当作遮掩,然后这才来到了二楼。
刚一见面,那些正在排着队洗漱的姑娘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用磕磕绊绊的日语说着早安之类的短语和她打着招呼,有几个学的比较好的,甚至还询问她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压下心头的苦涩和憋屈,佑美礼貌的用日语一一做了回应,这才得以脱身来到了一楼。
和楼上一样,那些正在洗漱的小伙子们同样用日语主动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与此同时,她也难免听到了从卫燃房间里隐约传出来的呼噜声。
一边用日语礼貌的回应那些小伙子们,佑美在环视一圈寻找卫燃和陶灿华无果之后,也不由的暗中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攥成了拳头——她愈发觉得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