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坚卡姐妹俩近乎动作一致的打了个哈欠,同样丢下手里的扑克牌,跟在玛雅身后离开了温暖的越野车。
目送着三人钻进卡坚卡姐妹的越野车,卫燃先去看了看喝多睡着的穗穗,然后这才坐在越野车的驾驶位上,打开了车载无线电台。
或许是因为天色的原因,此时专门用于救援的无线电频道里倒是格外的安静。
掏出卫星电话找到卡吉克的号码,卫燃却再次陷入了犹豫。并且直到车窗外传来发动机的轰鸣,都没决定好要不要先通知自己的便宜老师。
推开车门,季马和德米特里驾驶的越野车一先一后的开进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营地。
紧跟着,老伊万驾驶的牵引车,也拖拽着一辆车头受损严重的乌拉尔卡车慢腾腾的爬上了缓坡。
都没等老伊万停下车子,季马便推开车门,招呼着看热闹的卫燃赶紧过去帮忙。
“季马,这是什么情况?”卫燃指了指那辆驾驶室都被撞瘪了乌拉尔卡车问道。
“算他们倒霉”
季马示意卫燃上车,嘴上不停的解释道,“拖回来的这辆车因为传动轴故障在冰面上抛锚了,偏偏他为了避免电瓶亏电,只点了个煤油灯挂在了挡风玻璃上。”
“然后呢?”卫燃追着问道。
季马引着卫燃站在了越野车里躺在床上的男人旁边,嘴上继续不停的说道,“然后另一辆车发现它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不到20米了。那辆车因为紧急刹车失控发生了甩尾。并在绕着车头转了两圈之后给这辆车的驾驶室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
当然,这些都是这两位司机的说法。总之没拖回来的那辆车,因为规避拖回来的这辆车发生侧翻,并且压碎冰面落进了水里。
拖回来的这辆虽然没有落水,但是车头的发动机都因为撞击发生了错位,而且正在车底下维修传动轴的司机被撞断了腿上的骨头,旁边那位司机也在跳出驾驶室的时候伤到了手掌。”
说到这里,季马还指了指各自躺在单人床上哀嚎的两个司机,“德米特里本来想让图拉飞一架直升机过来把他们接走的,但是图拉那边现在根本就没有闲着的飞机。
所以我和老伊万商量之后把他们带回来了,维克多,你应该能帮上他们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卫燃一边给这俩司机检查伤势一边好奇的问道。万幸,这俩司机虽然一个小腿骨折一个手指头骨折,但至少都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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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塔也有很多这样的司机”
季马盘腿坐在地板上铺着的兽皮毯子上,“跑这种路线,连保险公司都不会给他们承保,遇到这种事情他们不但拿不到任何的赔偿,甚至还要赔偿雇主的货物损失才行。所以能帮还是帮一把吧,没有他们,那些在北极圈里苦熬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饿肚子呢。”
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季马指了指伤到腿的那个,“他运送的是面粉,万幸他的车子虽然撞烂了,但车里的面粉一点事情都没有。”
说完,季马又拍了拍另一张单人床,“他的车子里装着的游牧部落宰杀的驯鹿和硝制的鹿皮,准备往南开到下通古斯河,再沿着另一条支流河道送到一千公里外的火车站,然后运送到伊尔库茨克的,可惜,那辆车和货物全都沉进水里了。”
“要跑这么远?”卫燃难以置信的问道。
“能...能比我们当地,多卖一倍的价格。”
半躺在床上,右手握着左手腕的司机呲牙咧嘴的说道,“而且回去...回去还能带一车蔬菜,它们,嘶——它们比驯鹿还,还值钱。”
“先忍忍”
卫燃扫了眼已经拉开车门钻进越野车的老伊万,伸手从床底下拽出来医疗箱,找出两支镇痛药剂给这两个疼的直哼哼的司机各自扎上。
“你能做手术?”老伊万双手扶着门框问道。
“不用手术”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捏住那位司机的手指头,在咔吧咔吧几声脆响中,轻而易举的给错位的手指头进行了复位。
“季马,去弄些木板过来。”
“马上!”
季马话音未落,已经拆开了一个装补给的空木头箱子,用车里找到的小斧头轻而易举的劈砍出卫燃需要的木头片,并且还不忘细致的用布条缠了一圈。
与此同时,卫燃也在另一位司机惊恐的眼神注视下,以绝对算不上舒服的感官体验,帮他把骨折的小腿进行了复位。
趁着麻药的效力还在,卫燃给这两位各自绑上了夹板,又挨个打了一针消炎药,这才自信的说道,“接下来就是养着了,在圣诞节之前,你们恐怕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那两位司机心如死灰的对视了一眼,脸上却根本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失去了车子,失去了车上的货物,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任何一样都是他们的家庭都无法承担的噩耗。
“开心点,至少你们都活下来了。”老伊万敲了敲门框,“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谢谢”这两位看起来年龄加一起都不一定有老伊万大的司机愁眉苦脸的道了声谢,却依旧止不住的长吁短叹。
卫燃先是朝季马使了个眼色,随后扭头朝老伊万问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老伊万愣了愣,紧跟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去你的运输车驾驶室里怎么样?”卫燃主动为两人之间的谈话选了个场地。
“和我来吧”老伊万话音未落,已经转身走下了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