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卫燃收回目光摇摇头,“只有切开伤口之后才能知道。”
朱丽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略有些生疏的打开那两个并排放置的无线电台,紧接着又旁若无人的戴上耳机,拿着一支钢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的记录着什么,似乎根本不关心床上那个男人的死活一样。
忍住心中的疑惑,卫燃安静的等着锅子里的水烧开之后,给玻璃注射器和唯一的手术刀以及两把手术钳简单的消了消毒,随后将吗啡注射到了床上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静等了片刻,卫燃在那盏煤油汽灯的提供的明亮灯光下开始了手术,而那个代号朱丽叶的女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被切开伤口里,腥臭的脓液和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卫燃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找到卡在肌肉里的子弹头,将其取出之后,又切割掉周围的腐肉,细致的完成了清创和最后的缝合包扎工作。
“做完了?”朱丽叶在听到卫燃松了口气之后,头也不抬的问道。
“做完了”
卫燃从床头拿起一条毛巾,去洗手间里洗了洗手,又把毛巾打湿之后,敷在了那个昏迷中的男人额头上,“但是我们缺少青霉素,所以他能不能坚持下来,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青霉素?”朱丽叶重复了一遍卫燃嘴里冒出来的单词,“那是什么?”
“没什么”卫燃敷衍的摆摆手,犹豫片刻后问道,“朱丽叶,你...在做什么?”
“破解德国人的无线电加密方法”朱丽叶倒是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痛快的告知了自己的工作。
“恩尼格玛?”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这下,朱丽叶总算是抬起了头,诧异的看了眼卫燃,“你知道恩尼格玛?”
“听说过”卫燃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那种东西可不好破解,它的加密方式很复杂。”
“我尝试过破解商用的恩尼格玛,确实很复杂。”朱丽叶重新低下头,一边继续忙碌一边说道。
“成功了?”
“没有”
朱丽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绝望,“商用的恩尼格玛就已经很难了,我从没成功过。我想,军用的肯定更难吧,尤其在我根本没办法得到他们的密码本和加密机前提下。”
“那你...”
“总要有人做这些不是吗?”朱丽叶打开抽屉,拿出一盒R6香烟,从中抽出一颗之后,将烟盒丢给了卫燃。
两人就着一颗火柴点燃了香烟,朱丽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我已经在这座地下室里工作了超过六个月了,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叫维克多对吧?说说你对恩尼格玛的了解吧,也许能给我带来一些思路。”
“我对它可没什么了解”卫燃任由香烟在指缝间缓缓燃烧,“只知道它很难被破解,而且像钟表一样复杂。”
“像钟表一样复杂...”朱丽叶嘀咕了一句,痛苦的说道,“是个很贴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