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给我来半根就好了。”卫燃赶紧说道,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对方来说可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只是酸黄瓜而已”
瓦连京用叉子慷慨的戳出最大的一根递给了卫燃,而他自己却只是喝了一口玻璃罐里的汤水,随后便拧上盖子将其重新放回了木头箱子。
将对方递来的酸黄瓜掰开分给对方一半,卫燃还没来得及开口,放在靠墙桌子上的无线电却响了。
“对面的苏联人,让你们的那位歌唱家继续唱几首歌,然后我们关掉喇叭怎么样?”
见卫燃诧异的看着自己,瓦连京浑不在意的说道,“是对面的德国人,被他们的喇叭吵醒的可不止我们。”
“那...”
“这点小小的交易并不影响战局不是吗?”
瓦连京说着站起身,朝掩体外面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的艺术家呢?让他带着大家唱几首歌,记得不要扎堆。”
“德国人会不会凭借歌声判断我们的位置,然后...”
“放心吧维克多”
瓦连京浑不在意的说道,“等我们唱完就该他们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开火的。”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猜测一样,就在战壕里的托尼亚领着大家唱完一首《向斯拉夫女人告别》之后,对面阵地上的德国人也不甘示弱的用喇叭播放了一首经典的《路灯下的女孩》(即莉莉玛莲)。
如果忽略外面的战壕以及那些背着武器忙碌的士兵,以及战壕外面躺在水洼里散发着腥臭味的尸体,卫燃甚至有一种这其实只是两群正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农民在对山歌的错觉。
“我们没有喇叭吗?”卫燃直等到对方唱完这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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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没必要用在这种地方。”
瓦连京用刺刀将黑面包切开丢进燕麦粥里,趁着将其泡软的功夫,一边啃咬着煮的软烂的土豆一边格外清醒的解释道,“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会德语的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和宝贵的士兵。除此之外,托尼亚的歌声远比他们的无能咒骂更有效。”
闻言,卫燃哑然失笑。他以为的勒热夫战役会比经历过的顿河战场更加惨烈,但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他看到的东西却和自己以为的大相径庭。
不管是托尼亚的歌声,还是对面德军阵地播放的歌声,不管是那些曾经穿在德国士兵脚上,后来又穿在了苏联红军士兵脚上的靴子,不管是那片被污染的水源还是那座藏在白桦林深处的战地医院。又或者那些用手头一切能找到的材料制作火炉,改善战壕生活条件的士兵。一切更像是一场迫不得已的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