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那车夫跑起来,周大叔也已经一把扯下竹竿上的白布幌子,胡乱团了团塞进胸口,随后骑上一辆停在澡堂子门口的自行车便追了上去,顺便在和卫燃擦肩而过的功夫低声说道,“南门外荷花亭汇合。”
卫燃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迈步骑上那辆悬挂着膏药旗的摩托车,一番简单的研究之后这才启动车子,调头开往了昨晚栖身的那条破旧胡同。
来的时候靠双脚走了大半个小时,但骑着摩托却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卫燃将摩托停在胡同口,朝老老实实坐在挎斗上的裘老大说道,“去院里把那个大腿受伤的喊出来,只要送我们出城,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你小子只要不当汉奸,我就放你一马。”
裘老大此时哪还敢说别的?连滚带爬的从挎斗上下来,踮着脚跌跌撞撞的跑到胡同的尽头推开了那小院虚掩的木门。不多时,在院子里藏了半天的韩守田便拎着盒子炮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韩兄弟,坐我后面”卫燃赶紧招呼道。
韩守田闻言赶紧单条腿往前蹦了几步,手忙脚乱的骑上摩托之后赶紧问道,“澡堂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把脸挡起来,咱们现在去南门外荷花亭”卫燃答话的同时,将一直背在肩上的硬牛皮包递给对方,随后端起手枪催着磨磨蹭蹭裘老大赶紧上车。
韩守田在听到荷花亭这个地名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这才接过了硬牛皮包背在肩上。
等裘老大不情不愿的爬上挎斗,卫燃立刻拧动油门,驾驶着挎斗摩托开往了南门的方向。而坐在他身后的韩守田,则接替了用枪暗中指着裘老大的工作。
在突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声中,卫燃故意将这挎斗摩托在街上开出了横冲直撞的嚣张气势。
直到临近南关城门,韩守田根本不用提醒便用手中的盒子炮捅了捅挎斗里的裘老大。
后者咬咬牙,不情不愿的直起身子,嚣张的挥舞着小短胳膊大声喊道,“快让开!耽误爷办事儿撞死你们!”
“裘大郎这地蹦子从哪弄来的铁驴?”
“肯定二麻子用他闺女换来的!”
守城的俩伪军颇有些羡慕的编排了一句也就没当回事,任由那辆摩托畅通无阻的开了出去。
毕竟这城里但凡眼不瞎耳不聋的都知道,裘二麻子和小鬼子好的都快穿一条兜裆布了,自然没有人不开眼敢惹他那长不大的嚣张儿子。
畅通无阻的把摩托车开出南门,韩守田立刻指引着卫燃转到了一条两边都是荷花塘的土路上。沿着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开了足有半小时,当身后的那座县城已经快看不清的时候,卫燃却突兀的将摩托车拐上了一条岔路,随后直接刹车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