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性的现实还是让他难以接受现实,语无伦次地说:“可是这世界压根就不存在左右之争啊!稍微认真一点,人心都不会有杂念,天命还给你们取之不竭的财富,哪怕施舍九牛一毛都足够让其他人对你们感恩戴德,卫佳皇白筑之流又何曾被你们真正放在眼里过,你们会担忧什么呢?”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世界的人也许已经忘记,我们忘不了——我们在过去,就是低人一等,东帝汶惨案的时候我们甚至猪狗不如。所以翻身农奴的我每时每刻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被人踩的我们去踩人?如果说现如今唯我独尊的日子是我们的福利,那么一定会有对应的税收!在你眼中我们的智商也许低的可怜,知识程度也就是半文盲,但是我们认一个很朴素的逻辑,福利越高,税就缴得越多。如果有人开始缴税,那么坐享其成的我们,迟早会被他们淘汰。但是我们所有人真的在坐享其成吗?我很快发现不是的,有一个人的福利很高很高,所以他应该缴了很高很高的税。”
朴鹫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苦笑:“那你觉得他是怎么缴的税?”
召赞冷笑:“这还不明显吗?对经历了东帝汶惨案的我们这就是送分题。”
朴鹫肃然起敬:“这是送分题?”
“大聪明啊,本来这世上最不值钱的该是什么?”
“大聪明”真不知道足球笨蛋会觉得什么最不值钱。
“是愤怒。过去你们这些聪明人非常善于收集这最不值钱的玩意,组装成中级的产物——众怒,利用它形成合力从而达成你们想要的结果。可是啊,物极必反,因为天命太强,这个世界是反的,最不可控成最可控,所以最不值钱的就是最昂贵的——现如今最难得的恰恰是愤怒。而愤怒只是一个初级原料,并非成品,我们这个行业现在是世界的顶端,价值拔得最高,天命真正想要的那还有什么悬念呢?整个世界对蹴帝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愤怒就是蹴帝能量的保障,但是如果这愤怒不能释放,蹴帝迟早会被天命抛弃。所以一定是要屠龙杯这样的比赛作为纳税的工具。唐朝不行,宋朝不行,明朝不行,普通的城市联赛,业余比赛也不行。用意识形态形成一个足球的绝对领域,然后筹划出类似你们和安娜卡列尼娜,葡萄和天都土全,山东齐行和下陆中草,骑龙队和芭比兔那样的比赛,给到足够的收益兑换出你所谓的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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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鹫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不单愚蠢地低估了他,在概念的推断上也错了?
照他的预算,召赞现在已经是领主了,可以理解为一个地域版的蹴帝,和小蹴帝这种戏称还不一样,实际上的能量非同小可。
和召赞不同,朴鹫受扒了摸的黑暗让你抗争说的影响,比较倾向于把福利和税收的逻辑关系归结在单纯下克上维系的权责关系——因为履行了下克上的职责,所以天命给予对应的特权。
本来因为立场不同,和召赞那个解释版本的细微差异无伤大雅。召赞讲堆积愤怒,和扒了摸的黑暗抗争只是主动和被动的差别,问题在于他认定召赞能获得领主的地位是因为召赞有对蹴帝的不臣之心,半山腰构建球场以及重新定义文山乡这项赛事待审批都是为了蓄积对抗龙之队的原始力量才有了能迈出关键性一步的驱动力。
可是,召赞刚才强调的是在辖区内有相应的所谓愤怒诱发的比赛才能形成税收和福利的逻辑关系。
“你既然已经成了领主,那在你的辖区内什么时候出现了类似刚才你列举的那些比赛?”
召赞哂道:“原来如此。你们不是逃避,你们是不懂。你们这样想挑战韩单,简直是找死。”
朴鹫不敢还嘴,暗叹:我是越来越不懂了。
“以你聪明人的眼界,为什么唐朝这种最高级别的比赛完全不能取悦天命?”
一提职业足球,朴鹫就掩不住骨子里的轻鄙:“因为太假。”
“什么是真呢?”
朴鹫一时语塞。
真?
“非赢不可才是真。”
朴鹫不懂:这有什么区别?经典19对阵安娜卡列尼娜,是赌命的死斗。粉苹果竞技场的所有比赛都赌上了沙雅城所有人的命运,所以它至少不能输。骑龙队对阵芭比兔是因为明目张胆的叛军立场也没法败退。
“是因为我们输了会沦为赛事升级的祭品,触发了你的契机?”
召赞升腾起来,足踏卫佳皇的脑袋。
“天命要的真,是内容。内容真的足球比赛,它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
斗争。
卫佳皇不明白:斗争也好,抗争也罢,没有分别啊?
召赞意味深长看了远端缩得像个刺猬的王秋梅一眼,冷笑道:“亲身体会了就会懂。你们也是时候面对这一切——内卷已经到了极致,不管你们的设定有多特殊,都将彻底远离上层的门槛,注定会在底层耗尽庸碌无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