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岛伯爵没有理会阿基坦公主这毫无威胁的攻击,眼睛直直地看着地平线的尽头:
“下午三点刚过,要去吃些点心吗?”
无以言喻的复杂感情连着伤口的剧痛一齐涌了上来,令阿基坦公主晕了过去。
等纳瓦拉公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又回到了船上。天花板是船身的木板,船晃晃悠悠的,让她有些晕。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同时感到手臂有些发痒,侧头一看,却发现法兰西岛伯爵正坐在床的旁边,拉着她的手臂给她涂抹药膏。
她上沾满血污的衣服已经被全部褪了下来,堆放在船舱的一角。仅有一层不宽的白纱盖在她身体的正面。她感到大腿附近有点漏风,凉飕飕的。不过更凉的是她的手臂,那些药膏不知是用什么做的,一沾在手上,就渗入骨髓地发凉。
这时她才猛地意识到——不只是正在被涂抹药膏的手臂,她的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泛着同样的凉意,其中甚至包括几处令她说出来都要脸红的私密部位。她尖叫一声,甩开法兰西岛伯爵的手,抓着那层白纱缩到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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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什么!”她用发颤的声音喝问道。
法兰西岛伯爵将那盒药膏盖好、摆在一旁,那药盒是用翡翠制作的,小巧精致。做完这件事,他将双手伸进脸盆洗了洗,又掏出手帕,慢悠悠地擦干了自己的手指。最后,他不慌不忙地把手帕叠好,塞回了自己的上衣。
“你身上到处都是鞭伤,医生建议用烙铁全部烤一遍消毒。我觉得那样你可能活不了,而且会留下很难看的疤,就用了一点特殊的药。从契丹运来的,珍品,就这么一小盒。”
“你怎么不去死!”
“对了,你昏迷了有一天了,肚子饿了吧?我有准备一些点心,给你拿进来?”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了一声。纳瓦拉公主咬住牙齿,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眶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为什要救我!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让我活着干什么!”
“你还有一名未婚夫吧?我听说是你自己决定的婚约。为了这个婚约,你甚至还自作主张,将父母从小给你立下的婚约撕毁了。”
法兰西岛伯爵向纳瓦拉公主投以询问的眼神,见她没有摇头,就自顾自地把头点了点。
“布列塔尼公爵年轻有为,布列塔尼公国繁荣昌盛,这是一门好婚事。既然还有这么重要的人,那就好好活下去。这艘船现在正在前往布列塔尼公国,等把你在那边安置好后,我再返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