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魔术师现在甚至不敢祈祷,明明祈祷可以平复自己的思绪,可是他不敢,因为神明正在瞒着祂的信徒做一些不大好的事情,而亲眼见证了这不大好的事情之后,魔术师已经失去了完全信任神明的胆量,他害怕死亡,作为魔术师,他尤为害怕死亡,这也是为什么在面对那个少年的时候,魔术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拼命,他总需要给自己留下退路,每一步的踏出都关系着十几步的后续,这才是一个魔术师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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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还是仰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棚子顶端的一切,魔术师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看向了观众席,现在的观众席呈现一种极为诡异的局面,每一位观众都像是机械木偶一般毫无表情,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向头顶,仿佛从上方滴落下来的黑与红的血对他们来说都是透明的事物,观众们只是看着舞台,具体一点,观众们在看着舞台上的人,他们毫无表情地看着魔术师,看着那个少年,没有任何动作,安静,凝滞,令人遍体生寒。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魔术师想,这些观众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明明在刚才人鱼表演的时候,观众们还会有欢呼声,但是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动作都丧失了,他的视线在每一个观众的脸上扫过,没有看到任何例外,所以说……现在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已经成为了这一出汇演的一部分,就在刚才的某个时刻。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现在木花咲耶姬的仪式应该已经准备完成了,除了这最后的成员,魔术师看着少年,这个少年,还有那个少女,他们还没有成为汇演的一部分,现在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应该一条路走到黑。
于是魔术师动了。
一脚挑魔术棒,右手一握,一甩,末端的匕首就朝着那个少年刺了过去,而同一时刻,魔术师的左手打了个响指,本来明亮的灯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放轻脚步,放轻脚步,魔术师对自己说,然后呼吸的速度也降低,降低自己的体温,以一切方式让少年失去找到自己的方式。
就是现在。
魔术棒的末端触及到了鹤翅刀的刀刃,擦出了一瞬间的火花,火花的光亮让魔术师看见了少年已经重新看回来的双眼,还有少年手中紧握着的两把鹤翅刀,就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少年把视线拉回到了舞台之上,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在等待,等待着主持人的出手,而这一次被架住的是魔术棒,也昭告着相同的两个人,这一次出现了不同的结果。
第二把鹤翅刀干净利落,把魔术师握着魔术棒的右手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