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也是同意斐潜的说法,想要救孔融,肯定是难度非常大,但是先要救孔融的孩子,就不是很难了,因为一方面是看押的力度不会很强,另外一方面是小孩好遮掩,找准机会随便拿个箱子盒子一装,也就带出来了……
只不过要计划好就是了,否则一旦被人发现,加大了检查的力度,那就麻烦了。
阚泽告退,下去做相关的准备了。
这一次去山东,要办的事情有很多,不好好计划一番,恐怕难免会出一些纰漏。所幸有有许褚的族人还有王姎的手下作为引导,应该问题不大。
小主,
至于其他的事情么……
斐潜站了起来,单独的走到了院落之中,昂首远眺,看着远山,看了看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
在斐潜派人前往颍川营救的时候,韦端也挣扎着起来,拖着病体,企图营救自己,还有自己的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坑爹货。
不管父母嘴上骂得多凶,但是大多数还是疼爱自己的崽的。正是因为有这种家庭的纽带关系,所以一方面社会得以发展和继承,另外一方面也衍生出了各种几乎都类似的问题。
一个人辛辛苦苦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能有一些人是为了某些大义,也有一些人浑浑噩噩一辈子都没能想清楚,但是也有一些人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韦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表示自己堂堂正正,不偏不倚,但是现在么……
然后韦端就碰上了旁人的『不偏不倚』。
这事情一看就是知道很麻烦,有谁会轻易的去沾惹上身?
转悠一圈下来,韦端的腿跑都肿了,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一点,韦端心里面清楚,是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所以能够尽量少一些,就尽量少一些,能够多保存一点,就是多保存一点。但是韦端情急之下也没有想得很清楚,政治上虽然很多时候确实是相互妥协,但毕竟不是做买卖……
『父亲大人……』见韦端行动不便,韦康急急上前搀扶,『实在不行,孩儿一人做事一人担!孩儿且去寻得骠骑,说明缘由就是!』
『混账东西!』韦端甩开了韦康的手,怒不可遏,『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在装什么?!你还以为这是寻常小事?!』
『父亲大人息怒……』韦康一边继续上前,扶着韦端坐下,一边说道,『我不也是为了……』
韦康卡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也是为了骠骑大业么?谯氏子如此贪赃枉法,我行此策,也是为民除害啊?怎生还落得了一个不讨好?』
听闻韦康此言,韦端简直就是呆住了,似乎是一口气卡在了胸口,半天顺不上来,也咽不下去,手指颤巍巍指着韦康,『你,你……你你……』
韦康吓了一跳,他害怕韦端又是昏厥过去,连忙又是上前给韦端顺气,然后口称恕罪。
半响,韦端的气息才算是平稳了一些,他呆呆的看着韦康,然后长叹了一声:『你先坐好……』
韦康依言坐下。
韦端看着韦康,『你说你无错,但是实际上……你犯了大忌……』
韦康正想要反驳,但是看了看韦端的惨白面色,还是忍了下来。
『你自诩为聪明,然而在官场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种聪明……』韦端缓缓的说道,『我原本想着,等你慢慢有些体会了,再说与你听,这样你会感触更深一些……可是现在么……』
『你犯的第一个忌讳,就是僭越。』韦端沉声说道,『若是事态紧急,生死当头,先行僭越越权,待事定之后再行申报,也无可厚非。比如突有大灾,百姓衣食无着,若行申报,多为迟缓,恐有他祸,故而先开仓行赈,以救黎民,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可你这事情,能称得上什么紧急?谯氏是要谋反?是要下毒?亦或是要行刺于骠骑?还是要屠杀千万信徒?』
『我……那谯氏……嗯……』韦康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第二,你未能恪守职责。』韦端看着韦康,目光之中流露着惋惜和无奈,『你未曾上报,擅自离职……我让你在陇右待着,难道是我愿意看你吃苦受累?不趁着年轻吃苦受累积攒声望能力,难不成到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再来做这些事情?一县之令长,虽说事务繁杂琐碎,却能有领一地之民的经验……即便是真做不出什么成绩来,三年五载也就累积转迁了,又是急什么?』
『第三,』韦端沉声说道,『除非你是要当一个酷吏,否则不可以谋同僚而求进身!大汉四百年,你仔细去看看,有那个家族是以构陷同僚而兴盛的?!侯,张,赵,宁,那个不是权柄一时无二,煊赫无双!可是之后呢?家破人亡啊!家破人亡!你这是要然韦氏上下也跟着那些人后头,一同随你赴死么?!』
『最重要的一点……』韦端摇着头,面色有些痛苦,『你看不清楚这上君究竟是愚笨还是聪慧……想要做好官,你要先做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