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到,锣声和喊话声顿时消失不见,葫芦头吹熄了灯,很快就听见了陆然的鼾声。
虽说从石头换到了桌面,舒服了不少,但此时的葫芦头还是有些莫名的兴奋,想着陆然方才说的那些话,一时还有些睡不着,好容易数着橘子双眼快要合上之时,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从前院传了出来。
像是猫叫,仔细一听,又不是,听来听去,听出了这是女人的叫声,但又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发出的叫声。
葫芦头想起陆然之前提过一嘴,观中的厨娘是个哑巴,这声音,倒是符合哑巴在激动时发出的那种咿咿呀呀之声。
又一个古怪的问题这时候涌上了这位老实人的心头。
不是亥时要睡觉吗,这女人在乱叫什么?是遇见了危险?否则一个住在前院的哑巴,怎么能发出这么清晰的声音传到后院?
葫芦头竖起耳朵更仔细地听了一阵,这下更睡不着了。
葫芦头朱温,活了八百余年,虽然两百岁之后不近女色,但两百岁之前,他也是一方豪杰,女人也经历了不少,他当然很快就听出,那位观中的松夫人,究竟是在叫唤什么。
他本想就这样一笑置之,都是人,有需要也很正常,但越听下去越是觉得不对,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一个哑巴这般那般,先是觉得有些诡秘,接着觉得不是诡秘,是有些奇妙,最后竟然心生了向往,再后面,这向往一下膨胀了,把葫芦头过去四百年的苦修境界都吓了一跳,葫芦头悄悄从桌子上翻身起来,悄悄摸了出去。
而陆然此时,正在做着一个美梦,他梦见了一个又像徐芙又像可知子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变成了一只世间绝无仅有的,红色毛发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