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立即就懂了回寰的意思,杨牙瞅了半天,总算也点了点头。
“其实,有些话应该在绝瀛城的时候就讲,一直不讲,就是考虑到这个原因。”回寰看向陆然,而陆然则左看看右看看,渐渐看到杨牙眼中,显露出聪明的光芒来。
见杨牙就要迫不及待发言,回寰起身拿起一块合欢饼塞到了他嘴中,又继续道:“老大,绝瀛城的事情其实我们并不了解,你也无须在今日告诉我们细节,我跟杨牙是想跟你表表明一个态度,也想听听老大的态度。我们觉得绝瀛城不应覆灭,二两五百万人不应处置得如此草率,我们觉得这并不是老大你一人的错,老大无须背负太多,老大你应该想一想,你是不是被他们亲手送到了此处,最后还替他们再背了黑锅。”
杨牙吃饼,呜呜咽咽,不能说话,点头表示认同。
陆然想张口说点什么,但好像喉咙处也塞了个饼,突然哽住,绝瀛城三个字一出来,他在【瞋光阵】那种被困顿被打压的既视感一下又出现在面前。
那是一种绝望。
心有余悸到他出了【瞋光阵】,上了腾云,不敢往下看一眼绝瀛城,不敢回头看一眼万环楼。
有好几个瞬间,他抬起头来,都觉得枪港市中感觉到那颗灾星,似乎就挂在天边。
但与那个金洗一战过后,他又有所领悟,这一切,怎么会是因他而起呢?自己不过是颗棋子,怎么走,走到哪一步,身前身后都有人推搡拉扯,可那些人也不是棋手,两代无量天君、淮黄、仙者们、包括万环楼仙众、李春免甚至死去的鹿儿云等等等,他们也直是棋子,真正的棋手,只有一人。
“是他。”回寰的话,将陆然从无底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跟杨牙都已经肯定,绝瀛城的覆灭,契贝国的百年混乱,【浮图】中的杀戮游戏,甚至整片大陆的南北对峙,都是拜他所赐,他无所不能,无处不在,并且满不在乎。但他靠什么维持这一切呢?我猜是混乱、牺牲、灾祸本身,他用更大的混乱来制止混乱,他用更大的恐怖来压制恐怖。”
“是他。”因为毫无疑问,陆然只能点头。
“四他。”杨牙跟着也点点头。
回寰笑了笑,“但这些老大应该比我们更早察觉这一切,因此这不是我要讲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