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霄仰首,倒也没急着送客:“厚报?你们能给我什么厚报?”
“无衣别无所长,愿为关盟主效犬马之劳。”这也是无衣门主的亲口授意,他知道云涯卫心高气傲,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教给他说的——到了今天这步,什么脸面、利益都是虚的,做不做是一回事,但话却一定要说得极漂亮。
“这样啊……”关凌霄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挑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今天承诺我的事,否则下一回与无衣为敌的就是我长生盟了。”
关凌霄答应的有些过于爽快了,这不禁让云涯卫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这个武林盟主固然年轻有为,但很好拿捏,所以他在准备离开之前居然忘记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失去了该有的尊重。
云涯卫的身躯忽然跌倒,他的脑袋被质地坚硬的皮靴踩住,瞬间就被压制到紧贴地面,挣扎数下之后也无法抬头。原本这样的工作都由霍浅代劳——但说实话,霍浅未必是云涯卫的对手,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他听到头上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与刚才轻佻随意的关凌霄判若两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接下来无衣的态度和你一样,一定会死得很惨。”
云涯卫几乎要听到自己颅骨开裂的异响,在关凌霄微微放松力道之后,云涯卫仍旧匍匐在地,但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谢……谢关盟主指教,云涯一定铭记在心。”
…………
虽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少主的状态也几欲颓废,但不管怎么说,关盟主答应得倒是痛快,云涯卫也算是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老门主说得没错,以无衣现在的体量,只能忍辱负重以图大计了。
而关凌霄这边儿在送走了包袱之后也显得有些轻松起来,无衣的这份礼物可不算薄,搞得就连关凌霄如此地位都想以后靠绑票来增加收入了。
关凌霄哼着京畿小调穿过了蜃楼来到码头,然后又登上了“浩鲸”。
这座船的空间极大,如果是第一次登船,很容易就在其中迷失方向,而关盟主却擎着蜡烛轻车熟路地到了甲板下面,轻轻扭开了木质的舱门。
“我说……你还要保持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多久?”关凌霄对着舱内人冷嘲热讽,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跟在关盟主身后霍浅却嘴角一抽——他是负责看守柴思畴的总管,云涯卫也是当着他的面儿带走了他们家少主。
那眼前这个家伙……是谁?
或者说云涯带走的家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