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皎向贺难言明他们临出发之际徐珙父亲突然现身之时,那个狡黠的青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宣战——黑海商会的红狐狸用最后的筹码朝自己发动这盛气凌人的挑衅,他根本就是在逼贺难跟他兑命,所以才会对商会的行动丝毫不加以掩饰。
贺难只能对此照单全收,他也必须得接招——沈放说过,真正的赌博不是“我输了就怎样”和“你输了就怎样”,真正的赌博根本不会等到发牌或下注,而是围在宝案边上时就开始了,大家也没有必要去谈条件,因为只要坐在这张桌子前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结局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
所以贺难其实也并没有想从这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老人身上撬出什么把柄,更多的还是报复和发泄。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珙之父看似是个“男儿到死心如铁”的硬汉,但实际上这老迈残躯还真是不堪重负,还没等贺难使出什么手段之时就已经两眼一翻登时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死了?”魏溃站在一旁都惊了,他也见过不少对俘虏严刑拷打的场面,但还从未看过这么不经敲打的人。
贺难伸手探了探徐父的鼻息,摇了摇头道:“还有气,就是吓晕过去了。”然后就支使老魏把老头儿给扛起来打包带走。
参孙之计谋绝不可以常理视之,甚至于他会摒弃所有的长远、布局的概念,把全力都用在当下……而在贺难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冷汗从背上如泉涌。
“你记得刚才这老小子说过什么吗……参孙他现在就在郡城里!”贺难喘着粗气道,一瞬之间,贺难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到了过载的地步,无数种可能产生的后果纷至沓来地造访了这个怪异天才的心门。
“你不是很擅长这个么?我是说代入别人的思考方式……想一想参孙会干什么啊!”老魏也紧跟着催促起来,他的智谋也并非凡夫俗子,但长期保持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地会采取简单直接的答案,在此刻甚至要比贺难更加接近真相:“等等,我好像想到了……”
“走,我们回镖局!”话音未落之际,贺难的身影已经倏然蹿出了数丈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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