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您很厉害,您一说话他们就不会再打小狼儿了……”月牙儿伏在地上叩首。
“今天我能救他,但我也不可能天天都来。如果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他又来闹事,还有谁能救他呢?”
月牙儿有些愣住了。她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在这里一天,那小狼儿就不会停止来闹事,可是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他只是固执地想要带自己离开这里——又或者说从始至终她自己的心底都是期冀着离开的。
“你先起来吧。”齐单敲了敲面前的桌案,“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月牙儿不知道白公子是何意,但她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月牙儿和小狼儿都是京师三郡之一的扶风郡人,小狼儿要虚长她几个月。月牙儿家里世代务农,小狼儿的父亲则是个裁缝,二人从小便是邻居,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为过,而在互为玩伴的过程中小狼儿也对月牙儿暗生情愫,月牙儿对这个从小一直陪伴自己的哥哥也渐生好感。只可惜月牙儿家中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年仅八岁的妹妹,大哥要娶妻置办田产,但家中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左思右想之下月牙儿的父母不得不忍痛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月牙儿生得貌美,早有人来提亲,只是提亲的人也给不起那些银两,便只能寻到了还算正经的相思阁,但好在她的父母良心未全失,签下的仅仅是卖艺而非卖身的契约,好保住女儿的清白,到时候有钱了再将她赎回去。但小狼儿可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就是这群青楼的人将月牙儿给强行掳走的,于是便三番五次地来这里闹事,每一次还越闹越大,今日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他压根儿没见到月牙儿所以只是闹一阵便匆匆逃走,直到今日齐单应允月牙儿下楼看看才落得一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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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月牙儿见齐单面无表情便着急了起来:“白公子,我听这里的姐姐们说您是个很善良的公子,我也知道您一定能帮小狼儿的吧?或许您可以让他做您的马夫,您来这里的时候带着他,他只要看到我就不会再闹事了。”
“是啊,没错,我是能帮他,甚至我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齐单微微颔首,他当然能帮了:“可是我又凭什么帮他呢?你也不用给我戴什么善良的高帽子……我需要的是价值。”
“我……我可以为您赋歌,可以为您跳舞……”月牙儿越说越小声,她也意识到了这些东西白公子用钱就可以买到,而眼前的白公子最缺的就不是钱。末了她眼睛一闭,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垂着头说道:“我在这里签的是卖艺的契约,但……我、我可以把身子给您,我还是处子之身,只要您肯救我和小狼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便开始撕扯自己所穿的纱裙,却在下一刻就被齐单给制止住了:“哎……无论是你的歌喉还是身子对于我来说都可有可无,你也不必将身体当作筹码,这样不好。”
齐单或多或少也动了些恻隐之心,对于他来说帮助这对可怜的苦命鸳鸯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救命之恩。
月牙儿的眼眶红肿,两行清泪沿着香腮流下,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对于白公子来说有什么样的价值,身体……已经是她能给出的唯一的筹码了,可就算是这样也被对方给否定了。
“你会做饭么?”齐单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会,爹娘和哥哥们都下田干活儿,家里的饭菜一直都是我来准备的。”月牙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好,那你就跟我走吧,我会替你赎身。当然,你的朋友也要替我做事,所以你要说服他。”齐单松开了月牙儿的手腕:“我们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我可不需要一个残废。”
齐单正是因为看中了小狼儿的那股不怕死的狠劲儿才临时起意,而月牙儿这个乖巧的小姑娘正是拴住他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