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叔并不以酿酒为业,所以不卖,而三叔之酒,千金不卖,一杯难求。
“三叔不敢喝,便罢了。”轻歌豁达,提起酒壶便走。
罗三叔眯起眼眸,“站住。”
轻歌脚步猛地顿住,不解地望着罗三叔:“三叔,晚辈劝你,还是不要喝了,晚辈怕你会爱不释手。”“你这丫头刻意的激将法,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便让你看看,你这什么断肠酒,一文不值,毫无美味可言!”罗三叔端起桌面的白玉杯,将酒水一口饮尽,早已酝酿好的措
辞正要说出,话到嘴边,却是无语,只余惊讶。
罗三叔猛地望向轻歌,却见轻歌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此酒……“此酒只应天上有,入口醇香,进腹浓烈,仅此一杯,便是回味无穷,似有百种滋味,一口酒,倒是能喝出人生的不同滋味,倒是稀奇。”罗三叔看了看见底的酒杯,再看
向轻歌手中的酒壶,目光微闪,吞咽口水,欲言又止……
轻歌摇晃着酒壶,隐约可听见酒水微荡的声,轻歌故作姿态地叹气:“看来这酒,当真入不得三叔的眼,何不如倒了。”
轻歌作势便要倒掉酒水,刹那间,罗三叔把两壶酒给抢了过去。
“三叔?”轻歌讶然。“既是好酒,怎能浪费。”罗三叔说至此,喃喃自语:“断肠酒,好个断肠酒,的确有断肠伤心的滋味,一口酒,倒是喝出了百种人生,若非百年阅历,痛彻心扉后的沉淀,
怎能酿出此酒?夜姑娘,可否告知,酿出此酒之人,是谁?”
“一个朋友。”轻歌不再言笑,凝起神色,望向深夜的远方:“那一年我锒铛入狱,被迫断头台。眼见大势已去,必死无疑,断头台上,春风不再,他前夜酿此美酒,名为断肠酒,于断头
台上赠饮,亦是饯行……”
罗三叔猛地愣住,他酿酒多年,倒是明白一件事,没有故事的酿酒师,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酿酒师。
每一种闻名天下的美酒,背后都有着各不同的故事,或是悲哀,或是欢乐,由酒入味。
轻歌走向屏风后的案牍,铺开白宣纸,研磨执笔。
“你这是做什么?”罗三叔眼神犀利地望着轻歌,不知轻歌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