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冰层,朝四周疯狂扩散而去,其惊人速度,似要将这一片天地给覆盖成冰雪。
她在漠北上狂奔,软靴所点之地,皆被冰封住。
破风阵阵,长空撕裂。
那一把强大泼墨般的弯月形明王刀,锋锐的刀刃挂着妖娆的火焰。
轻歌掠于高空,双手将明王刀举起,就要朝当头劈下。
极北女王抬眸,殷红的蝴蝶面具之下,一双眼浓郁着冰冷的笑。
却见她朝前踏了一步,往侧边移动,躲开了这凶猛的一击,与此同时,极北女王蓦地伸出手,扣住了轻歌的脖颈,将其高高举起,再摔在地上。
轻歌紧抿着唇,那一片冰雪,转眼消失,可她暗绿色的眸子,氤氲着凉薄。
极北女王脚步缓慢的朝轻歌走去,诉说着嗜血。
铮铮然——
琴声起,极北女王的动作被桎梏住。
轻歌起身,蓦地瞪大眼转头看去,似曾相识的一抹,血肉模糊的手。
夜倾城月牙白的长衫,沾染着漠北的泥土。
她盘腿坐在山丘之上,嘴角悬着妖冶的血,狭长冰冷的眸,没有任何温情。
她一心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弹着那张古老的琴。
琴声依旧,动作也如初。
白嫩的手,被锋锐的琴弦割开,她似是察觉不到十指连心的痛苦,有条不紊的弹着,过了一会儿,琴声加剧,如狂风,似暴雨。
她弹琴的动作愈发快,甚至,别人只能看见道道玉手残影在琴弦之上晃过,速度快到极致,还有飞溅的血,像是流不尽的血槽。
轻歌眼眸幽绿,她微微张大满是血的嘴,雪白的齿也染着红。
她躺在这漠北干涸枯裂的地上,一颗心,却仿佛被人给硬生生的撕裂开,痛的她要窒息,痉挛,颤抖。
很久以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为了她好,不要命的弹琴,用血来祭奠过去。
如今,不为人知的灵台府小姐成了极北荒芜之地的琴神,大婚之日被人丢下的姑娘如今能一手搅动四星的风云。
轻歌以为,过去的酸涩都已经过去了,她能改变现状,故此,当她来极北之地时,一颗心,都是雀跃的。
站在漠北城外时,她在想,要不要提着一壶老酒,来见这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