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梅红衣袍,束腰而缚,敞开的衣襟松松垮垮,肤如凝脂,领又如蝤蛴,胸前那一片澎湃酥软之地半遮半掩,令人无限遐想。
一头银头发蓬松如初雪,随意轻挽,更添几分妩媚。微光下,她那血红色的小嘴在苍白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刺目,眼角两抹烟熏妆晕染开来,占据了半张。一对绿豆大的鬼眼,隐现于眼白之中,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十分瘆人,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凝视着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你好!我是叶南飞,你口中的活死人!”
“知晓知晓,若不是因为你,谁有这般大的面子,竟能让夔虞亲自请我前来?”说着她弯腰将脸凑近端详了我会,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沧溟神侍如此重视你,想必其中定有深意。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等要事,竟值得他这般劳师动众,在我面前卖起了薄面?”
见她眯着眼,贴着鼻子向我再次凑近,恨不得一眼将我看穿。她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寒之气。鬼眼丝丝入扣,锐利如刀,吓得我紧缩一团,无处遁形。然而,当她提到“沧溟神侍”时,原本悬着的心,僵硬的四肢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从她的称呼可以看出,她与沧溟神侍·夔虞绝非泛泛之交。虽不知她是何方神圣,但能让沧溟神侍·夔虞认可的,也绝不是平庸之辈,既是如此,那她也断然不会加害与我。目前唯一让我担忧的是那枚深嵌在我掌心窟窿里的卵,定要万分的谨小慎微,不能有任何差池。
“您,您好!”刚踏出洞口,我踌躇半天才将嘴里憋了好久的话吐了出来,“我知道,我这个活死人,没有资格向您提任何要求……”闻言,她回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隐藏于烟熏妆下的鬼眼扑闪着。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景末还在塔楼内,能否带上她?”
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悦,我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还,还有,能不能顺便把这位姑娘也一并带上?”我指了指身后倚靠在石壁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心中满是期盼。
“哦——”她嘴角微微上扬,藏在衣袖中的玉指轻轻一动。顺着她的目光,一颗氤氲着蓝色光芒的珠子从我眼前飘过,她小嘴一张,便径直飞了进去。我一愣,忙回头,那还有女子的身影。
梅红色的裙摆柔顺飘逸,轻轻包裹着她窈窕的身姿,直至脚面。只见她凌空微步,步履轻盈,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端庄又不失妩媚。随着步伐,裙摆轻轻摇曳,花瓣飞扬,幽香四溢,宛如仙女降临凡间。我哪敢再多一言,只得低眉顺眼紧跟其后,亦步亦趋地行走在层峦叠嶂的山峰之上。
“难道她是三公主?”我心里暗自揣测,“她竟能在陵泽宫如此强大的结界中来去自如,其手段残忍冷酷,而且与沧溟神侍·夔虞关系非同一般……”我不由得抬眼偷偷瞥了一眼她修长的背影,“这长相,鬼里鬼气……没一处在我的审美点上,但却让这几位公子生死相随,非她莫属,或许,是人类的眼光限制了我的审美。”
“你这活死人,好生无礼!”她面无表情地猛地一转身,吓得我打了个寒颤,急忙停下脚步,收回了目光。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塔楼之下。塔楼内依然是先前模样,但早已人去楼空,显得格外冷清寂静。我抢先一步,将倒在地上的景末轻轻扶起,脑海中浮现出与她共度的点点滴滴。然而此刻……我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温柔地擦拭着她依旧精致的脸庞。
“景末还能有救吗?”
只见她嘴角刚刚扬起,一颗黯淡无光的珠子便再次滑入她那血红的小嘴中。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她用精巧的鼻子四处嗅了嗅,将头转向了那个窟窿,“她不会要从这里跳下去吧……”此念头刚闪过,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塔楼连同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脚下的深坑已在滚滚岩浆中越陷越深。她身姿摇曳,步伐轻盈在前方引路,仿佛与这地狱般的环境格格不入。四面岩浆,焰火仿佛感知到她的存在,皆纷纷退避让路。见此情景,我更是不敢有丝毫异议,只能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无数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的珠子从岩浆中纷纷飞出,径直向她涌来,皆数滑入她那血红的小嘴中。也不知走了多久,这些珠子却似乎无穷无尽,有增无减。然而,我眼前这位看似纤细的女子,却犹如饕餮一般,边走边吞噬,仿佛永无止境。
“还好我是被沧溟神侍·夔虞指定的人,否则恐怕早已落入她的口中……”我轻舒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着。却不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断喝声,在这烈焰滚滚、岩浆四溅之地显得格外刺耳。
细辨之下,那声音似曾相识——是婈旑,意料之外,她也竟是如此的神通广大。当她和爩二人满脸怒容忽闪于眼前时,我已震惊得无言以表。然而,不知为何,她们紧接着又同时匍匐在地,恭敬地伏在了那位女子的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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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驾临,未曾远迎,招待简慢之处,还请见谅。”婈旑说着,她的身体几乎与岩浆融为一体,态度极其恭敬惶恐。而一旁的爩早已吓得浑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那女子只冷冷地用目光缓缓扫过婈旑和爩二人,并未作停留,径直向前走去。见状,婈旑和爩急忙起身,如同我一般紧跟在那女子身后。从婈旑和爩二人的神情来看,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真会有人前来救我,而且这个人更是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之外。
又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头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那女子方才停下脚步。原本蜂拥而至的珠子现已被她吞噬得所剩无几,但她似乎仍意犹未尽,环顾四周,确认此处再无剩余的珠子后,她便沿着早已开辟而出的道路,缓缓向水面走去。
“陵儿在此已恭候天尊多时!”那女子刚一现身,眼前人影一闪,低头看时,只见她脚下匍匐着一男子。再定睛一看,婈旑二人也如那人一般跪伏在地。在这片刻间,我急忙四处张望,发现这里正是我最初到达的地方,显然,那女子已经领着我折返了回来。
“起身吧!”那声音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