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琇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这个世道,女子名节大于天,要是让人知晓我曾被敌军俘虏,只怕光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我,所以长姐下令不让人外传。”
“再者,两军交战之际,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我算不得特别,自然不需要特意拿出来说,也并不需要以此来领功。”
“最重要的是,我被掳走,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越王殿下,为了维护越王殿下的名义,这事更不能拿出来说了。”
“不过结局是好的,审问我的敌人,正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杀了他,亲手替我的父亲报了仇!”
说到这里,白琇莹的双眸熠熠生辉。
聪明的陆昀华很快就领悟其中的含义。
白琇莹是在与她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假,更是隐晦地告诉她,为何会与越王有纠葛。
从这番话中,她也算明白了,这六姑娘与越王之间的渊源。
于是她也很快表明态度:“世道有太多的规则束缚着世人,尤其是我们女子,更是举步维艰。”
“身为儿女,孝道当先,我们无法左右自身的前景;身为族人,更得为家族门楣所考虑;而身为东陵臣民,则更知天意难违。”
“我们都身不由己,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便是在那条条框框之中,尽量掌握自己前进的方向。”
白琇莹也明白了,陆昀华这是在表达——她并非有意争夺什么越王妃之位,只是父母之命难违,上头的意思更是不能忤逆。
两人点到为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两人之间的误会,也算是解开了。
陆昀华引着白琇莹向亭子里走去:“其实我不约别人,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我觉得和她们相处累得慌。”
“不是比弄诗词歌赋,就是谈论琴棋书画。当然我并不觉得这些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技能,相反我认为这是我们必修的涵养。”
“但过犹不及,如果一样技艺拿出来卖弄,甚至把它当作标榜自身优越感的工具,那就失去其该有的风雅和意义了。”
白琇莹挠挠头:“我认为你说得对。我就不一样,我是因为性格不好,所以没什么朋友,白府出事前,大家也不太待见我。”
“前些日子我家大嫂觉得我该交些朋友,我思来想去,便觉得将门之后的陆姑娘,兴许能与我聊得来,于是我就递上拜帖了。”
陆昀华有些意外:“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她不禁摇头笑了笑。
白琇莹毫不留情再次拆穿她:“你肯定起过什么不好的念头,对不对?”
陆昀华连忙转移话题:“走,我们得去个避风的地方,否则等会儿凉风扑了身子,怕是要感染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