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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众准备去玩命的武将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对吴越军事会议”召开的第八天,就收到了一封来自金陵的密信。
他叫陶厓,原本是歙州刺史,“冯党”猖獗时期,因上书李璟、痛斥奸佞,被构陷降职,贬为祁门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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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厓年近四十,孑然一身,宦海沉浮十多年,早已经磨平了棱角,他反复地将密信看了好几遍,每一个字都反复确认,尤其是最后的花押。
然后,他平静地收拾行李,一件备用官服、几件陈旧衣物,还有几本书,以及为数不多的积蓄,算了算,省着点用,应该够走到金陵了。
接着,他来到祁门县衙,向县令辞行。
县令在听明来意之后,惊讶地问:“陶主簿,为何如此突然?”
陶厓微微一笑:“皇命调任,何来缓急?”
县令叹口气:“也好,这么多年,着实委屈了你,不知要调任何处?”
陶厓如实回答:“在下也不知道。”
县令于心不忍,宽慰说道:“陶兄,如今冯党伏诛,皇帝励精图治,你好歹也是做过一州刺史的人,此番回京,必然是高升。”
陶厓躬身行礼:“多谢县令大人照顾,在下这就上路了。”
“现在就走?天色已晚,明日准备车马,本县再给你筹集点路费……”
“多谢县令美意,车马不必了,在下盘缠够用。”
县令苦笑一下,瞟了一眼陶厓一身破旧的衣服,手肘之处还缝着补丁,这哪儿像有钱的样子?
“那也等等,好歹同僚一场,喝顿酒不为过吧!”
陶厓再次行礼:“告辞,县令保重!”
“唉,你……”
陶厓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县令一脸无奈,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过手赋税千万亿,岁满不带一分毫。陶兄,但愿你此去金陵,能有个好前程。”
此人,是李煜亲笔书信相邀之人,被任命为浙东观察处置使兼两淮三司都制置使,简单地说,他是钱塘江以北,含苏州、湖州、秀州、杭州等吴越富庶之地的税务总管。
这个人,在未来的几十年,将成为过惯好日子的吴越国人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