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在掩体之外深吸了一口空气，这片城市已经变成了瓦砾场，高楼大厦的碎砖乱石填平了街道和公路。空气之中都是火药味和血腥味。他不愿意再多看这些战友一眼，他怕自己会突然心软。他要救他们出去，但首先却要他们冒生命危险。这听起来很嘲讽，但却是事实。

他抬头看了看昏黄的阳光，也许阳光并不昏黄，而是尘土让它变得混沌而昏黄。林锐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精算师将岸走过来。

“你和科菲将军谈得怎么样？”林锐皱眉道。

“那是个顽固的军阀，而且对我们充满了不信任和怀疑。”将岸低声道，“我已经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讲明了，但是他依然对我们将信将疑。就像是一只被吓傻了的兔子，不肯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指挥官尚且如此，那些政府军可想而知。”

“早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我会让他改变主意的。”林锐低声道。

“你有主意了？”将岸低声道。

“还记得我们在飞机上看到的那片炮阵地么？”林锐用手指着红石镇的方向低声道。

“记得，你想端掉它？”将岸反应很快。

“科菲将军对我们没有信任，我们就得建立信任，而且不端掉这个炮阵地，这个莱塔城在炮击之下，恐怕也真的支撑不了几天了。而端掉它们，会在一定程度上鼓舞起政府军和我们这些人的士气。相比叛军的攻势，这段时间的士气低靡，才是目前最致命的弱点。”林锐低声道。

“我懂你的意思，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还要糟糕。一旦科菲将军承受不住压力向叛军投降。那么我们这些佣兵将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没有人会在乎我们。”将岸低声道。

“所以，我们要让弟兄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也要让科菲将军看到政府军有翻盘的可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林锐低声道。